“那又如何？”
顧塵眼中精光一閃：
“老張本來行事便是如此風格，會整體權衡利弊之後下手……一旦動手，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會成爲他不帶感情驅使的棋子，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完成他的目標！”
“我跟隨他這麼多年，早知道他行事如此……對此，我根本不例外，也不會有任何意見……”
“呵呵，好一個本來便是如此風格。”
卓藏鋒笑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確實不算是完全的錯誤。但是，這麼一個行事功利的人，身懷一身絕學，潛藏這麼多年，如此堅忍隱忍，所圖必然甚大……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對你這麼一個收養的孤兒，傾注這麼多心血，培養起來呢？”
“你覺得……他是爲了什麼呢？”
顧塵神情微微一凝：
是啊，老張對他，確實是太好了。
以張雲生這樣的性子，這樣一個韜光養晦多年，準備一件驚天大事的人，對他這麼一個養子的培養，卻是比親生兒子，還要上心！
這……本身就不是很正常！
顧塵心底的遲疑一閃而過，緊接着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卓藏鋒，你繞來繞去，說了這麼半天，說出這麼多話，到頭來，卻也不過都是你一己猜測，空口無憑，平白臆測捏造罷了，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憑實據。拿這些話，來離間我和老張，實在是太嫩了些。”
“若我有一絲一毫的證據，我早就出手，制裁此人了。”
卓藏鋒一臉冷然道：
“但不是什麼都需要證據的。我的判斷，是我們卓家，幾十年來，對於他的監控，和一些蛛絲馬跡行事風格的收集分析，所得出的結論。這些東西，單拿出一件，都不是什麼證據，但是整合起來，就讓他的行事目的，有着非常大的疑點了。”
“顧塵，你們不也是一樣嗎？對於一些所謂的懷疑，夏老有什麼證據嗎？不也是多年的觀察判斷，覺得其中有問題，才繼而進行行動的嗎？只不過，他爲人所誤，選錯了方向而已。”
卓藏鋒說的爲人所誤，指的是什麼人，也是非常明顯了。
“聽起來，都很有誘惑力，有煽動力。”
顧塵笑了笑：
“可惜，還是那句話，不過是你空口臆測調撥罷了。如果你是想通過講故事，來說服我，只能說，你編故事和構造陰謀的能力，都太差了些，遠不如你的武道來得鋒銳。”
“這不是臆測調撥，只是陳述一些看法。”
卓藏鋒對顧塵的說法也是不以爲意：
“我說了，我只是想讓你有新的看問題的角度，同時明白咱們的立場關係而已。這並非是什麼陰謀，如果硬要說的話，你可以當作是我的陽謀。”
“畢竟，這些話，我都是堂堂正正跟你說出來，你也大可以拿我這些話，去跟張雲生交流，看看能得到什麼結論。”
說罷，卓藏鋒揹着手，緩步踱到會客室出口處，淡然道：
“顧塵……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之間，不是敵對關係，除開武道之外，我們都是最心繫華夏的武者。無論你信不信我的話，將來只要你能做到不與華夏爲敵，我都不會太爲難你。”
顧塵上下打量一番卓藏鋒道：
“雖然你這些不陰不陽的話，讓我非常不爽，調撥我和老張的關係，更是有些觸碰我的底線。”
“但是我敬你是個純粹武者，更清楚你確實也是心繫華夏。所以，只要你將來不背離華夏，主觀做出威脅華夏安危的事情。無論未來如何，我都可留你一命……”
留你一命。
顧塵這句話，若是傳開出去，不知道會惹出多大風波！
一個年輕後輩，居然說，饒卓藏鋒這個京城當今第一高手一命的話？
即便他是顧塵，人們也只會笑他狂妄無知，不知天高地厚！
“繞我一命？！”
卓藏鋒哈哈一笑，並不以爲意：
“你的心氣，確實不錯。可惜，對於如今的你而言，想要做到這個，還是差了不少。等你真正成長起來，我願意跟你來一場不計生死的武道對決。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卓藏鋒也知道顧塵的戰績，也認爲顧塵武力不凡。
然而在他看來……現在的顧塵，仍舊沒有挑戰他的資格！
“隨你的意，我的話，肯定算數就是。”
顧塵也並沒有把卓藏鋒這幅態度，放在心上。
是，卓藏鋒確實足夠強大，甚至可能是顧塵至今見過的最強、也最有天賦能力的武者。
可惜……
顧塵的目標，可是浩瀚星空中的大能，是修煉長生的盡頭。區區一個京城卓家卓藏鋒，又怎麼可能被他放在眼中？！
“對了……”
卓藏鋒剛準備離開，忽然間，又像想起了什麼一般，對顧塵道：
“顧塵，若我和張雲生對上，依你看，有幾成勝算？”
他卻是忽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依我看……你沒有一分一毫的機會！”
顧塵毫不猶豫地道。
雖然，他也並不清楚張雲生的實力底細。
但是，直覺上，他覺得，張雲生所藏，恐怕遠超他想象！
即便不是爲了給張雲生造聲勢，他也真心覺得，卓藏鋒，並無任何勝算！
“是嗎？”
卓藏鋒笑了：
“那我反倒是更期待了。畢竟，我還真沒遇上，能讓我毫無勝算的對手。”
“聽說，他這次，是帶刀入京？”
“沒錯。”
顧塵點點頭道。
“可惜……”
卓藏鋒略略一嘆：
“可惜……我身份位置在這裏，註定很難與他暢快一戰……起碼，這一次，是絕對不可能的……”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
“寶劍藏鋒匣中，不知何時方有出鞘之日……”
他一邊搖頭感嘆，一邊向外走去。
“明天，曉涵會來接你，去監天司總部，領取你的獎勵。”
他最後拋下的，是這樣一句話。
“這個傢伙……”
顧塵微微眯起眼睛：
平心而論，他是沒有辦法，完全驅散卓藏鋒的話給他的影響的。
老張這個人，確實有太多地方，連他都覺得奇怪，都覺得猜不透了。
“這個卓藏鋒，不簡單。”
神獄中的星幻，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