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高級督查和監天使們，都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申辯都懶得給自己多申辯一句，這麼大大方方地就承認了。
是該說這人勇於承認勇於擔當，還是說他狂到不把監天司放在眼裏，一時間他們都沒法判斷。
“很好……你雖然罪大惡極，但好歹還敢於承認。”
雖然總覺得顧塵還有準備和保留，但是卓曉涵眼見他當着三大掌司和衆多督查的面，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料想此人現在也不可能再翻出水花，於是便轉過身，看向臺上的卓藏鋒。
有點兒出乎她意料的是，卓藏鋒對於顧塵的表態，似乎並沒有什麼意外的感覺。同時，卓藏鋒也沒有急着下定論，而是轉頭問向另一邊座位上的那位神祕的第三掌司：
“你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
那第三掌司，從上了座位後，便是一言不發。直到此刻卓藏鋒叫到他，纔好像是回過神一般，應了一聲，然後有些漫不經心地道：
“他有什麼罪行啊？”
“這……”
衆多監天使和督查都是不由得愣了下，卓藏鋒卻並未受到影響，仍是微笑着道：
“就剛纔的問答結果來看，他對擅入未經許可的星海傳承區域，及擅自偷學其中傳承這兩項，供認不諱。對於自己蓄意傷及監天使和星海衛的行爲，則並未承認。”
“哦，這樣。”
第三掌司點點頭：
“然後呢？就這些？”
就這些？
這下子監天司這夥子人就更是傻眼了：
這還能就這些？
星海傳承，是監天司的立身根本之一。與其相關的一衆禁令，也是監天司的底線之一。這顧塵一人連犯兩條，在這第三掌司的口中，好像倒成了什麼輕飄飄的小事一般，簡直讓他們懷疑自己好像耳朵聽錯了話。
“第三掌司大人，我不能明白您的意思。顧塵罪證昭彰，司理難容，豈能兒戲？”
卓曉涵這時候，也顧不上對方的身份了，開口質疑道。
她這次滿打算一次置顧塵於死地，本來只是想着到時候如何跟軍方和夏家的人周旋。卻沒想到現在事情還沒敲定，反倒是監天司內部就出了問題，讓她如何能接受？
“第三，你的話，要說明白些。你知道他現在犯的是什麼樣的事嗎？清楚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他擅入禁地，偷學傳承，這種事情，在你眼中，也算不得什麼嗎？”
原本還端坐主位之上的屠天滅，現在也是有些坐不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往日從不在任何事情上發表鮮明觀點的第三掌司，這次居然會如此表態。
“自然不算什麼。”
面對屠天滅的公開質問，第三掌司卻仍是一副淡淡的、滿不在乎的態度，開口道：
“因爲……”
“他的傳承修習……本就是得自我允許的！”
原本帶着幾分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他允許的？
顧塵的修煉參悟，是第三掌司允許的？
監天司內部，是有規定。三大掌司，可以視情況，直接賦予個別人修習參悟傳承的權力。但是之前從來沒有聽誰實行過。
“第三掌司大人，請恕我冒昧。”
卓曉涵感覺事情走向越發魔幻起來：
“我想請您確認：您是許可了顧塵在已經參悟了天劫圖錄的情況下，可以同時參悟萬幻鑄心訣嗎？”
她生怕之前第三掌司沒有聽清楚她的陳述，被顧塵鑽了空子給矇蔽住。
“哦，我沒有許可他去參悟萬幻鑄心訣。”
第三掌司否認掉了卓曉涵的說法。
“果然……”
卓曉涵略微鬆了口氣：
她就在想，第三掌司即便能許可顧塵額外進行修煉，也絕不可能是萬幻鑄心訣這等星海當中已知的最高傳承水平的祕法。絕對是顧塵這個小人，利用了第三掌司的信任，去幹陽奉陰違的勾當。
然而還沒等她真正高興起來，卻聽第三掌司道：
“我許可的，是他可以參悟修習任何星海當中，已經發掘出的傳承內容！”
“什麼？”
“所有……”
“這怎麼可能？！”
整個審判大廳，頓時沸騰了起來：
在監天司當中，能夠任意參悟修習星海所有已知內容的，只有三大掌司！
餘下的，即便是高級督查們還有各位監天使，都只能憑藉功勳積累兌換。像是卓曉涵，縱然天賦異稟、身居高位，又有卓家的身份背景，也都還沒有參悟過星海當中最高級別的傳承祕法，只因其功勳積累目前還不足，便是沒有參悟的資格，也沒有開後門的機會！?
然而……
第三掌司卻說，他給予了顧塵隨意參悟修習的權限！
這等事情，等於是在監天司首開先河，打破常規，幾乎將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轉化爲了可能！
“你當真做了這般許可？而不是有意包庇他的罪行？”
屠天滅豁然起身，聲音隆隆如滾雷，瞬間便是將全場嘈雜聲壓下，並帶給衆人一種難以言喻的窒息威壓。
所有熟悉屠天滅的監天司從屬都知道，這位掌司大人，是發怒了！
“當然是我確實做過了許可。我是監天司第三掌司，說出的話，自然不會是戲言，更別說爲了包庇某人臨時做的編排了。”
一般的高級督查和監天使，在屠天滅的威勢面前，都要瑟瑟發抖。然而這位第三掌司，卻是分毫不怵，情緒淡然自若。
不說其他，單看此表現，這個神祕人，確實有擔任第三掌司的風度資格。
“不是戲言？你這行爲，不是戲言，又是什麼？”
屠天滅怒極反笑：
“你還知道自己是第三掌司，那你還知道事權輕重，還記得自身職責嗎？”
“我倒是想問問，你憑什麼給這個傢伙，如此大的參悟修習權限！”
“就是領袖，都不能隨意參悟我司傳承絕學！他何德何能，能有此權力？”
屠天滅說出的，也正是其餘高級督查和監天使們心中的疑惑和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