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偶爾會情緒壓抑或者失控，可即便沒有這些事情，以她自身的情況，依舊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君凌珏低着頭，沉默的看着霧氣中浮現的畫面，這些都是不曾出現在他夢境裏的場景。
他認出了年幼時的初澤，認出了宸月，知道墨璃那幾年是在殺手界，看到墨璃在生死邊緣徘徊掙扎，艱難、險之又險的活着。
親眼目睹了墨璃的經歷，他才深刻理解到墨宇當初對他們的憤怒。
從逃出殺手界開始，霧氣中的畫面就好多了，最悽慘不過前期，她爲了湊給初澤住院治療的錢四處碰壁，最終找到了憑藉手速偷東西這條路。
因爲起初太過膽怯，曾被人抓着毆打過，即便那些人不是她的對手，她也因爲心虛沒有反抗，被打的一身傷。
然後，生活慢慢變好，她也在偷東西這條路上一去不返，最終混出了一個神偷的稱號。
因此中間幾年並沒有什麼畫面，而是直接切到了玄芒大陸。
蕭逸軒的那番話，肩上毒發，千儀的追殺和針對，她重傷昏迷，慕寒琦的一劍穿心，遺蹟心魔關卡右眼失明等等。
“那兩年過的還是挺慘的。”
看着這些畫面，墨璃不由的失笑。
若是直接從殺手生活，跳到十六歲踏入玄芒央界的生活的話，也不至於那麼慘，但中間六年悠閒日子，讓她懈怠了不少，戒心、心性都隨之變差了許多，不然也不至於那麼慘。
這次雲翼沒有說話，這是墨璃的過往，墨璃看淡了過往，變的雲淡風輕，他跟隨墨璃經歷了那兩年，看着墨璃用盡全身力氣痛苦掙扎，做不到雲淡風輕。
畫面閃爍，到他們八個人聯手的那場戰鬥結束，就停了下來。
這些畫面的間隔有長有短，全都是墨璃記憶中痛苦難熬的時刻，並沒有聲音，聽不到畫面中人的對話，君凌珏也看不明白爲何墨璃會身死。
這些畫面全是墨璃痛苦難熬的經歷，可這其中卻不包括死，君凌珏瞳孔倏然緊鎖，死對於墨璃而言並不難熬，那是不是表示，墨璃是希望自己死的
他回頭，就看到墨璃脣角勾着淺淺的弧度，清澈的眸中盛着懷念和嚮往。
雲翼知道墨璃早已做好了準備，但他不明白最後的那兩個月，墨璃是怎麼想的，難道並不難熬嗎
“因爲有你們在，那兩個月就是我那兩年來最輕鬆的一段時間，身上的擔子都沒了，什麼都不用去想，還有你們陪着，雖然沒有冥朔在有些遺憾，但並沒有覺得難捱。”
得到墨璃的回答，雲翼立刻就明白了，墨璃所向往的不是什麼位高權重，她只喜歡輕鬆自在，最喜歡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像是逃出殺手界的那六年一樣。
回答了雲翼的詢問，墨璃才察覺到來自旁邊的目光，站起來側眸看去，只見君凌珏臉色依舊是煞白一片，眼眶通紅，眸色沉沉，隱約可見幾分茫然。
反觀當事人墨璃，神色依舊平靜，脣角的笑意還未完全落下，對於自己的經歷，根本不放在心上。
“成長過程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只有經歷過愛恨情仇，經歷了喜怒哀樂，經歷了背叛傷痛等等，纔算是成長。”
等到千帆盡過，回首往事時，她也終於做到了淡然處之。
看着如此模樣的墨璃，君凌珏只覺得難受。
“那你的心魔”
強迫自己冷靜一些後，君凌珏依舊惦記着墨璃之前差點走火入魔的事情。
“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是你永遠也無法釋懷的。”
墨璃沒有正面回答。
畫面中也出現過，那山谷裏的墓碑，那些爲了救她而死的人，那些曾對她釋放善意的人，還有如今和她共同冒險的夥伴們，都是她心底最深處的恐慌的來源。
她害怕再有人死去，害怕在意的人會因她而死，因爲失去了太多，所以太過在意，太過害怕失去，當恐慌到了極致，她便到產生了心魔。
“那個和你很像的人，是當初收留你的那戶人家的孩子嗎”
君凌珏閉了閉眼睛，壓下心底翻騰不休的各種情緒，努力使自己語氣平靜，才又問道。
那些畫面不連貫，也沒有聲音，但他記得和墨璃長的很像的慕寒琦，和慕天漠走在一起，而慕天漠則是當初在雨天把墨璃丟下的男人。
“嗯。”
慕寒琦從君燁手中消失，應該還會再出現，這沒必要隱瞞，所以墨璃給出了回答，只是沒有主動解釋。
“我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會”
喉嚨好似被什麼堵住了，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墨璃，他怎麼也說不出那個死字，即便墨璃本人並不在意。
“血脈之力耗盡。”
思索了下，這件事情夜鉉是知道的，也就沒有藏着掖着。
聞言，君凌珏怔住了，他知道血脈之力，當一個人修煉到足夠高的境界，就會生成血脈之力，後輩子弟遺傳血脈之力，天賦也比一般人要高。
他也聽說過有些家族，因爲長時間沒有出現至強者，血脈之力慢慢枯竭，但血脈之力枯竭只是意味着天賦變差，迴歸普通人而已，從沒聽過還會因爲血脈之力耗盡而死的。
但他也清楚，墨璃不會騙他，不想告訴他的話直接拒絕回答或者沉默就行。
“說來話長了，而且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着，墨璃上前幾步靠近河流，再次動用冰系源力，之前無法結冰的河，現在結冰了。
“你要是不跟着我的話，大概已經過去了，走吧。”
看着結冰的河面，墨璃沒有多少驚詫，這就是考驗心魔的關卡，君凌珏沒有心魔，若是一個人的話，應該可以直接過去。
而她，這河流感覺到她又心魔，所以回放往事，想誘發她的心魔，然而這河根本沒有弄明白她的心魔是什麼，一番試探結束，她依舊安然無恙，所以算是過關了。浴火重生攜手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