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睿兒,離兒,都坐下,趁熱喫。”太后招呼着,自己先落座。
木離瞅了一眼睿王,見沒侍衛推他,便主動將他推到桌前。
睿王心顫了顫,一股暖意浸入心田。
“戰王爺到。”一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太后一愣,笑得合不攏嘴,這九兒,還真是寸步不離。
睿王放在下面的手,往回握了握,面上溫潤依舊。
木離蹙了蹙眉,這人怎麼這般勤快,王府裏沒事做?
“原來是離兒的夫君來了。”太后竟然玩笑般地瞅着進來的君墨白,開口道。
本就剛做完午膳的木離,有些發熱的臉蛋上染了一層潮紅。
君墨白身子一顫,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母后的話,深得他心!
睿王看了來人一眼,“睿兒見過九皇叔,”笑着道,反正坐着輪椅無法起身,自然不用行禮。
君墨白嗯了一聲,徑直坐下,自然是靠在木離邊上。
木離往邊上挪了挪,眉頭也不自覺地蹙了蹙,這廝挨這麼近,本來就熱,現在更熱了,礙於太后在,她未吱聲。
太后瞅着他們,笑了笑,這九兒怎麼還這般幼稚,再擠下去,離丫頭怕是要被擠掉地上去咯。
嬤嬤給戰王添了一副碗筷,君墨白一拿起筷子,先給木離夾了一筷子,大獻殷勤。
木離餘光掃了他一眼,忍不住想有將碗碟丟到一旁的衝動。
她看了看太后,又瞅了一眼睿王,好,她先忍着。
君墨白看着她離兒美到極致的臉頰,眉頭凝成了一團,挑了挑眉,繼續夾菜,用那該死地有些蠱惑的聲音,道,“離兒,太瘦了,以後成了親,怎麼伺候本王?”
木離咻地一下,擡頭,恨不能暴打他一頓,他,他當着長輩和晚輩的面,胡扯什麼鬼話?
太后咳了一聲,這九兒怎麼這般不矜持,沒得自重?
睿王就坐在一旁,不言不語,低頭喫菜。
“母后,您嗓子不舒服?”君墨白見母后看他,故意問了一聲。
太后一愣,得,嫌她多管閒事了。
君墨白看着離兒要暴跳如雷的臉,滿心得意,手裏的動作不停,欠欠地繼續夾菜。
不多會兒,木離跟前的碟子裏堆成了小山。
木離實在忍不住,冷瞥了他一眼,桌下的手使勁在他腿上掐了一把。
“啊,”君墨白喫不住疼,喊了一聲。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睿王瞅着兩人的小動作,恨不能掀翻了桌子,只是他不能,特別是在皇祖母面前。
木離站了起來,“太后,離兒喫飽了,出去走走。”
“去吧,哀家陪睿兒用膳。”太后笑了笑,竟然拿過公筷,親自給睿王夾了菜。
睿王對着皇祖母一笑,“多謝皇祖母。”
“多喫點,可憐了我的皇孫兒。”太后寵溺地看着他,心中各種悲憫。
木離走了出去,君墨白趕緊跟上。
“離兒今日真美。”君墨白往前,見木離一身粉裙隨風飄,禁不住道。
木離不理他,站定他跟前,忍不住詫異,這人怎麼換了張皮囊,這性格也不同了?
“離兒,你瞅什麼?”君墨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想看看你到底是人還是鬼?”木離不屑地譏諷他。
“見過這麼瀟灑的鬼魂?”君墨白挑了挑眉頭,不正經道。
木離轉身就走,懶得理他。
君墨白可不依,像跟屁蟲,顛顛地跟着。
木離甚是奇怪,他今日進宮到底是爲何呀?
不等她問,後面的人,便上前走了一步,拉住她的手,語氣冰冷道,“以後不準和睿兒一起用膳。”
木離看了他一眼,覺得這人好沒理由,太后讓人留下用膳,她能制止?
這要求,真是過分呢。
“府裏已經佈置好了,離兒,我帶你出宮瞅瞅?”君墨白拉緊她的手,又柔聲道。
木離一怔,被他一會兒冰冷一會兒陰柔的聲音搞得無以應對,他到底能不能正常一點,都已經賜婚了,還想怎樣?
“王爺素來有眼光,離兒就不去看了,既然太后讓我暫留宮中陪伴,離兒不敢違抗皇命。”木離心裏煩躁,面上卻平靜。
“那是,本王眼光豈會差,能娶到離兒,就是本王最好的眼光。”君墨白一臉得意。
木離默了默,這廝又在說情話?
她忽然有些鬱悶了,到底該不該嫁他?
不求榮華富貴,但得一人心,這君墨白真能一心一意對她?
兩人四目相對,木離忽然往地上倒去,君墨白一個疾手,抱住了她,“離兒,離兒?”
“太醫,太醫呢,快傳太醫,……”君墨白飛快疾馳,往太后宮邸跑。
“怎麼回事,剛纔還好端端的呢。”太后和睿王用過膳,正坐在一旁喝茶,看見君墨白慌慌張張抱着木離進來,嚇得神色微恙。
“母后,稍後再說,你宮邸的太醫呢?”君墨白緊張道。
“快,來人,找太醫來。”太后一見情況不妙,趕緊喊人。
睿王坐在輪椅上,看着臉頰蒼白的木離,心也跟着提拎起來。
太醫趕來。
君墨白瞅了一眼,“趕緊過來,瞧瞧王妃怎麼回事?”
太醫微怔,再看榻上之人,這不是鳳家嫡女嘛,轉過一想,也確實是戰王爺未來的王妃。
“愣着作甚,還不快看看。”太后見他發愣,趕緊催促道。
太醫不敢猶豫,趕緊上前,探了探脈,眉頭凝重地像個霜打的茄子。
“快說,怎麼回事?”不等君墨白開口,太后就急吼吼道。
想當初,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性子急躁的。
“太后,她,她中毒了。”太醫不敢隱瞞。
“中毒了?”太后有點不敢相信。
這午膳明明就是離兒自己所烹製,他們大家都沒事,那是進宮前就中毒了?
不應該啊。
“來人,將晌午的午膳,都驗一遍!”君墨白喊了一聲,眸子裏的怒火,衝上眉梢。
睿王挪着輪椅往前靠了靠,滿臉擔憂道,“皇叔,離姑娘真得中毒了?”
君墨白看了他一眼,冷嗯了一聲。
“怎麼會這樣,這午膳明明是我和祖母用的最多,這……”睿王凝着眉頭,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