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白薄脣緊抿,手握成拳頭縮在衣袖內,眼中冷色苼厲。
外面碧水藍天,空氣異常清新。
馬車內,氣氛卻冷到了極點。
“冥夫人從古安城來,路途勞頓,身子可受得住?”孤北辰忽然笑着,看向木離道。
“啊!”木離回過神來,下意識地撫了撫額頭,還好,沒有出汗,妝容應該沒有敗露。
“還好,有夫君在,一路安好。”木離直了直腰身,淡笑道。
孤北辰微微一愣,然後又是寵溺一笑,“這北境之地有些乾燥,平日要多喝些溫水。”
木離愕然,卻還是假裝順從的點了點頭。
畢竟,她還不確定孤北辰是不是認出了自己。
雖說他是青蓮的身份,卻並非記憶全在。
木離柔順的態度,顯然取悅了孤北辰,他眸光中微波流轉,柔情蜜意似流淌出來般。
這種感覺,讓他身心雀躍,只溫潤的面上,不顯。
而君墨白卻如小孩子置氣般,猛地拉過木離的手,彰顯主權。
一路上,孤北辰總是有意無意地,時不時地同木離說上一兩句話,乍然噓寒問暖,惹得君墨白一頭黑線。
可惡,離兒已經和他成親,這孤北辰還不死心。
找機會,一定要好好問候他一番!
馬車走了一會兒,還沒到,許是車上人多,木離撩起了車簾,想看看外面。
“這寶林寺腳下,行人如織,房屋錯落有致,街道亦是繁華,這知府應該是盡忠職守的。”沐修遠終於在孤北辰話落,插話進來。
畢竟,他看見了孤北辰眸子裏的光,以爲孤北辰喜歡那婦人,便如看熱鬧般,在一旁悻悻而然。
“是,這裏是不錯,本想着多留冥先生幾日,不成想,他們明日便要離開了。”昱王笑言道。
“正好,我們也要到北疆去,可否與冥先生同行?”一直在車上閉目養神的黎族聖女黎暮雪盈笑開口。
不過,她那架勢,倒沒有徵求的意思,倒像是命令。
也是,人家聖女當慣了,號令也就成了理所當然。
君墨白瞅了她一眼,不想竟點了點頭。
木離怔愣,他竟然直接就同意了?
還真是奇怪呢。
昱王嘴角扯了一下,這幾人,呵,有意思。
孤北辰也同樣勾了勾脣角,浮上一抹淡淡地笑意。
沐修遠有些看不懂了,聖女不是要找離兒?
怎麼不等離兒,竟要同這對夫婦同行,莫不是,他們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祕密?
越是這般想,沐修遠自然也就把眸光,移到了木離身上。
緊緊地盯着木離,好巧不巧地是,木離也擡起了眸子,恰是,四目相對。
沐修遠,心突突一顫,天吶,她,她是,暈死了。
真是眼瞎,他怎麼就沒發現,是離兒呢。
難怪孤北辰看人的眸光柔情似水,竟然瞞着自己。
該死的,根本就是他孤北辰早就發現了不對。
木離見沐修遠眼裏閃過的晶亮,不得不頷首點頭。
被人發現了端倪,只能強裝鎮定。
她緩緩地調整呼吸,往君墨白身邊靠了靠。
似乎,靠近他,才能讓自己靜下心來。
君墨白脣角勾起一抹笑,心中好不得意。
他的離兒,還是最信任自己。
離那什麼,又近了一步哈。
他拉着木離的手,神情溫柔而又幸福滿滿。
木離餘光微瞥,不用瞧也知道是那北疆的毒女。
“麗娘見過昱王爺。”北疆毒女對着木離挑了挑眉梢,轉過笑盈盈對着昱王道。
“麗娘有事?”昱王一臉溫潤,倒是淡定。
由得木離忍不住多想,在寶林寺的一幕,昱王會不會知情?
誰知,麗娘竟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傾倒進了昱王的懷裏。
“王爺,麗娘頭好暈。”北疆毒女撫了撫額頭,一臉嬌嗔道。
“管家,將人扶進去。”昱王一聲喊,對着不遠處小跑來的管家道。
木離一頭黑線,這,這也行?
衆人面面相覷。
沒有任何言語,各自回房歇息。
傍晚時,管家通知一起用膳。
晚膳出奇地安靜,只有麗娘時不時地殷勤一番,給昱王夾菜。
昱王凝眉,卻不曾拒絕,但也不多言。
一頓晚膳,用得甚是彆扭。
膳後,聖女提議到庭院坐坐,一行人等,便走了出去。
風兒吹過,木離覺得手上微微有些發癢,忍不住撓了撓。
誰知,一旁的聖女黎暮雪,也禁不住搔了一下臉頰。
月如鉤,不夠明亮,倒也瞧不見,她臉頰上的斑紅。
孤北辰眉頭皺了一下,而沐修遠卻直接搔了搔頭。
“奇怪,怎麼感覺有些癢癢,這亭子裏是不是有什麼花粉,聞不得。”沐修遠聲不大,近似呢喃了幾句。
幾人到底都是有功夫之人,聲不大,倒是聽了個清楚。
木離瞅了瞅君墨白,又看向麗娘。
“冥夫人什麼意思?”麗娘見木離冷冷地看着自己,不悅道。
“沒什麼意思,他們幾位不認識麗娘,想着認識一下。”木離淡淡一言,努力壓制着手上的搔癢。
“北疆毒女。”君墨白順着木離的話,往下直言。
麗娘一愣,這人什麼意思,她本來瞧着那孤北辰樣貌不錯,想着……
孤北辰不言,沐修遠倒是眉眼彎了彎,嘴角笑意更濃,“原來是北疆的小毒女,真是失敬,失敬了。”
“難怪我這臉頰有些癢癢,小毒女可知何故?”不等北疆小毒女開口,沐修遠又道。
“這位公子真是奇怪,你臉頰癢癢,與我何干?”麗娘不悅地嘟了嘟嘴,微微含着嬌嗔。
“聽聞,北疆的毒女用毒用蠱一流,不知這癢癢粉,怎麼回事?”君墨白冷冷道。
麗娘一愣,什麼意思,冥先生中了癢癢粉?
“本王這臉上和手上也有些癢癢,麗娘可有解藥?”昱王潤聲道,只是明顯地夾雜了冷厲。
麗娘忍不住紅了眼圈,她,也不明白怎麼回事啊。
癢癢粉,倒是普通,她隨便一點解毒丸,就能解。
可,根本就和她沒關係的。
“你們什麼意思,解藥我有,可跟我沒關係。”麗娘忍不住,慌忙道。
“解藥拿出來。”孤北辰緩緩開口,聲音溫潤,卻帶着明顯的疏離和敵意。
麗娘聽他開口,心中更加委屈,“這位公子什麼意思,你也覺得是本姑娘下的癢癢粉?”
這,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混淆視聽啊。
到底是誰,在挑撥離間?
她擡頭瞅了一眼衆人,正好對上木離的目光。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