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對於秦文遠的敵人來說,簡直忐忑驚恐。
盧定海將盧謙等一衆親信,相聚一堂,席坐在一張巨大的方桌面前。
每個人臉上表情都極其凝重,帶着一絲絲驚慌,沉重壓抑的氛圍,在諾大的房間裏面凝聚,沒有人敢打破這種沉默。
幾名樣貌極好,負責端茶送水的丫鬟,戰戰瑟瑟的在爲他們添置茶水。
“三公子,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一名親信緩緩出聲,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話語之中的震顫,帶着莫名的恐懼,壓抑着自己彷徨的內心。
盧定海眉頭一皺,擡頭道:“化及大師,還沒有聯繫到嗎?”
盧謙搖頭,“沒有,他就像是失蹤了一樣,無論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一點兒蹤跡。”
盧定海眉頭皺的更深了。
其實早在他把劉福,通過渠道給運進來長安開始,就已經是聯繫不到玉衡了。
只是當時形勢一片大好,所以盧定海也沒有在意。
而現在,深思下來,他發現,自己好像是被利用了?
好歹是一個派系的領頭人,豈能不知道所謂的卸磨殺驢。
從運送劉福進城開始,那個化及大師,好像一直都是藏在了暗面。
盧定海越想越驚。
自己,好像……真的是被當那頭驢了……
“先不談化及大師,你們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盧定海問道。
話音落下,沒有人回答。
盧定海看向盧謙,“盧謙,你與秦文遠接觸的算是最多,也當場與他交鋒幾次,你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此時,盧謙正在發呆,聽到有人叫自己嚇的一個哆嗦,纔回過神來,有些慌慌張張道:“三公子,要不我們準備一些厚禮,上門負荊請罪?”
這……
一衆親信愣住了。
“盧謙,我覺得不妥。”
“我也是。”
“其實不盡然,我覺得應該試一試。”
面對盧謙提出來的辦法,一衆盧定海親信展開討論。
而盧定海,卻是無奈一笑。
也得虧盧謙想的出來這辦法!
人秦文遠是誰啊?
殺人不眨眼的主!
李肖然之前,就因爲暗算了他一次,所以死了。
這樣的眥睚必報的人,能是送禮解決的了嗎?
再者,那個時候他都還沒有任何功名呢,就敢這麼的狠,去硬剛盧家。
而現在,他不但幫助大唐朝廷解決了天花,自己還更是未來的狀元郎,這樣的身份,豈能是送禮解決的了?
盧定海長吐出一口氣,在討論聲越發遭雜的房間裏,目望天空,眼神越發渙散。
…………
酒樓裏。
秦文遠帶着一干下人痛快飲酒,想要將這十幾天來,一直壓抑內心的鬱氣給徹底除掉。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這裏來了兩位陌生來客。
那便是已經奉了皇命的程處默和李君羨。
當李君羨得知根治天花,乃是一名比他還小的少年,心情別提有多麼複雜了。
他看着那翩翩少年,感嘆道:“少年出英雄啊。”
但是心裏,也有一點小激動。
他聽秦文遠威名很久了,又是娶公主殿下,又是金榜題名的,嫣然成爲長安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現在有正面接觸的機會,別提多高興了。
再次交談一陣,二人向秦文遠走去。
“公子。”二人齊聲拱手道。
話音落下。
秦文遠等人聞聲而望,就看到滿身將軍裝束的程處默和李君羨。
對於會有將軍人物到來,秦文遠早早有了準備。
打從他解決天花開始,秦文遠就明白,未來自己怕是淡不出大唐朝廷的視野。
他爲大唐解決了千古絕症,怕是想不出名都難啊。
功名利祿,也因爲李世民愛才的原因,更是戳手可得。
不過,儘管如此,秦文遠還是打算過鹹魚生活。
劫後餘生,他越發珍惜起來家庭了。
所以,打算好好的對自家夫人長樂。
秦文遠深吸口氣,明知故問道:“二位是……”
李君羨說道:“秦公子,在下李君羨,乃禁衛軍內門統領。負責陛下的一切安危,當日你所見的李在言李統領,負責外門,乃是我的同僚。”
“而這位,乃是皇城威虎校尉,程處默程將軍。”
秦文遠輕笑一聲道:“兩位將軍,今日前來找秦某,可是爲了天花之事?”
他朝旁邊小酒和小七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立刻給程處默和李君羨騰出位置來。
他們坐下後,李君羨回道:“不錯,秦公子。”
“我二人奉陛下旨意,請求您幫我大唐武威百姓剷除天花,若是您幫助我們,陛下說了,不管是什麼,只要您開口,我們都完全答應。”
秦文遠對此等待遇,並不意外,故此眼神平淡如初。
其實他一直都沒有閒着。
解決武威的天花,顯然一頭擁有牛痘病毒的牛是不夠的。
秦府裏現在只有一頭牛得了天花,故此,他已經暗中吩咐,讓小琳把這頭牛和其他牛全部擠在一處,就爲了讓其他牛儘快染上牛痘病毒。
而這,則需要時間。
“這件事情,我秦某已經在做了,晚點的時候,我也會把根治天花的方法,書紙一封,獻上朝廷。”
“相信再過幾日,兩位將軍,就可以帶着根治天花的解藥,率軍北上武威了。”
聞得此言,程處默和李君羨心中一喜。
他們沒有想到,秦文遠竟然是會這麼的好說話,簡直是大出意料之外。
特別是程處默,他可一直聽自家老爹說,和秦文遠說話就像是再打啞謎,費勁得很。
現在看來,老爹的情報不對啊!
眼前的秦文遠,實在太可親了。
然而,下一刻,秦文遠便繼續道:“但是兩位將軍。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故此,我也是有條件的。”
李君羨微微一愣,旋即笑道:“那是,那是,秦公子請講。”
“我們代表着朝廷,以及天下蒼生而來的,秦公子,不管你有什麼需要做的,或者是要的,我們定當全力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