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遠說起那奇怪的事情時,臉色也有些怪異。
他說道:“這事……有些玄乎。”
“哦?”
秦文遠更感興趣了。
本來這些僧人說能和佛祖溝通就足夠玄乎的了。
還有什麼事能讓他們都感到玄乎的?
這就真的有意思了。
德遠看向秦文遠,說道:“我們不是將裝着銀兩的箱子放到了那裏嗎?那賊人也是讓我們這麼幹的。”
“貧僧本以爲那賊人會趁我們離開時,想辦法將那些箱子都運走,可誰知道……”
秦文遠忽然眯了下眼睛,說道:“他們沒有運走箱子,箱子還在原地。”
“秦爵爺,你怎麼知道?”德遠有些驚訝的看向秦文遠。
秦文遠眸中閃爍過一些光芒,他笑着說道:“瞎猜的罷了,德遠大師繼續說。”
德遠繼續道:“果真如秦爵爺所料,我們回去的時候,那些箱子真的還在原地。”
“而舍利子的盒子,就在那些箱子上方。”
“貧僧當時很疑惑,我還在想,難道是賊子回頭是岸了?不要贖金了?所以貧僧連忙打開那些箱子,結果……”
他目光從衆人身上掃過,沉聲道:“我們發現,那些箱子裏面,全都是石頭!我們搬去的銀兩,一個都不見了。”
咕嘟。
不知道是誰嚥了一口吐沫,在安靜的夜晚中,聲音是那樣的明顯。
很多人臉色都白了幾分。
戌狗也是瞪大眼睛,說道:“德遠遠大師,你說的是真的?箱子裏面都是石頭,沒有銀兩!?”
德遠點頭:“我們所有人親眼看到的,不會有假。”
“那會不會是賊人將銀兩都取走了呢?”戌狗猜測道。
“不可能!”
秦文遠直接否決了。
他說道:“首先,沒邏輯,沒道理!”
“對賊人來說,最方便的事情,就是直接將那些箱子運走,這樣的話,既不會浪費時間,也不會留下多大的痕跡!”
“而就算他因爲某些原因,不願運走箱子,可拿走那些銀兩後,也沒道理還要找尋那麼多的石頭,去將箱子填滿。”
說到這裏,秦文遠看向德遠,道:“樹林附近石頭多嗎?”
德遠忙搖頭:“那不是石頭山,石頭絕對不多,我們放置箱子的地點,更沒有石頭。”
秦文遠說道:“所以,那賊人,完全沒道理,也沒辦法,將箱子給填滿石頭的!”
“而其次……”
秦文遠看向他們,說道:“五千銀兩,數量有多少,你們有沒有算過?”
“那麼多銀兩裝滿箱子,別說給你一個時辰了,就算是兩個時辰,你能將那麼多箱子,那麼多銀兩撿出來,我都算你厲害!”
“所以,做這種事,沒道理是一方面,不可能是另一方面!故此……”
秦文遠故意頓了一下,看向化生寺一衆僧人,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說道:“這事,壓根就不是一個人,或者幾個人所能做到的!甚至,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要是去解釋的話,也許……只能用神靈去解釋了。”
他們一個個都瞪大眼睛,全都被秦文遠的話給嚇到了。
就算是親自經歷的德遠,此時聽到秦文遠的話,也是雞皮疙瘩陡然站了起來。
戌狗,他更是下意識躲到了狄仁傑的身後。
給狄仁傑弄得格外無語。
遇到害怕的事情就往後躲,這護衛沒用了,殺了吧。
“阿彌陀佛。”
這時,一道中正的聲音忽然響起。
德智看向秦文遠,說道:“秦爵爺,請莫要說笑了,賊子就是賊子,與神靈有何關係?”
衆人看到德智方丈一臉的沉靜自若,心中也頓時安穩了幾分。
有的時候,一個冷靜沉穩的人,確實可以給其他人帶來同樣的鎮定。
秦文遠聽到德智的話,哈哈大笑了幾分。
他笑着說道:“方丈說的對,大家切莫當真,我就是說着玩的。”
“神靈什麼的,都是在胡說,我可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神靈。”
聽到秦文遠的話,一衆僧人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
秦文遠眼眸眯了一下:“這事,的確不好解釋,賊人是絕對無法在現場做到這些的。”
“所以……”
“我覺得,我們可以讓真正的賊子給大家解釋一下,他一說,大家就都明白了。”
秦文遠看向一臉平和沉穩的德智,意味深長的說道:“德智方丈,你……不如給我們解釋解釋你是如何辦到的?讓大家都長長見識啊!”
長安化生寺,主殿內。
此刻偌大的大殿,隨着秦祖來話音的落下,整個大殿,剎那間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呆呆地看着秦文遠,似乎沒有明白秦文遠的意思。
秦文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讓賊人給解釋一下……
然後他就點名了德智方丈。
這……這……
難道說,秦文遠的意思是……方丈,是賊人!?
這個認知,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洶涌波濤,陡然間席捲而來,瞬間讓所有的僧人都宛若被雷劈一樣。
一臉的不敢相信。
他們齊刷刷的看向秦文遠,似乎想確認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而戌狗,此時也是猛然皺起眉頭
他見那些僧人直勾勾的盯着秦文遠,心裏忽然一緊。
他怎麼有一種羊入狼窩的感覺。
戌狗給那些下人們使了個眼色,偷偷向前走了半步,將秦文遠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只要有一切異常,都可以第一時間保護秦文遠。
該幹活時,他可從來都不會含糊。
“少爺,一夥要是打起來了,你就趕緊跑,雖然這裏有一百多人,但我就算是死,也會拖住他們的。”
戌狗小聲的向秦文遠說道。
秦文遠聞言,忍不住笑道:“戌狗,別緊張,不至於。”
是真的不至於。
秦文遠對自己的安全還是很看重的,畢竟家裏還有夫人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