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布料算得上新品,是今年特供的,殿下若是賞賜的話,也就那麼一些人!”
“所以……”
秦文遠嘴角微微揚起,看着臉色終於無法保持淡定的管家,笑吟吟道:“皇族中人,以及陛下今年賞賜過布匹裏的那些人中……你,就位於其中!”
衆人聽到秦文遠有理有據又充滿自信的話,視線下意識不知不覺就落到了管家的身上。
雖然秦文遠現在仍是推斷。
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就算是那些在心裏嫉妒或者嫉恨秦文遠的官員們,也沒有任何人懷疑秦文遠的推斷。
他們覺得,秦文遠說的,就是事實!
這個僞裝成管家的,將它們當成蠢豬一樣利用的傢伙,一定是秦文遠所說的那些人中的一個!
只是……他究竟是誰呢?
衆人隨着秦文遠的推斷,越來越好奇起來,也恨不得直接撕下此人的面具,看看面具後面那張臉,究竟長得什麼樣。
而這個管家……
此刻臉上的淡然之色徹底消失了。
他雙眼緊緊地盯着秦文遠,一雙灰色的眸子,此刻竟是浮現出了一些緊張。
他今晚的目的只要秦文遠一人。
他只想讓秦文遠一人死,卻沒想殺那些蠢貨官員。
畢竟這些官員數量不少,而且未來還有用,要是一下子都死了,可能會對北斗會的大業產生不小的麻煩。
故此,他絕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否則,自己就算殺了秦文遠,也必死無疑!
他一直都很小心,從始至終,就算秦文遠故意套話,他也沒有暴露一丁點自己的信息。
可誰知道,這秦文遠……竟然就根據自己穿的一雙鞋子,就把自己的身份固定在了那些人之中!
甚至……還可能真的推測出自己的身份來。
這一刻,他內心,竟是感到了一絲恐懼。
眼前的秦文遠,竟是讓他第一次感到恐怖了。
而秦文遠並沒有就此停止,他只是看了一眼管家的表情變化,一邊揣摩管家心中的想法,一邊根據得到的反饋繼續向前推斷。
對秦文遠來說,這種如同闖關破謎一樣的推理過程,是他最喜歡的。
因爲這對他各方面來說,都是一種考驗和挑戰。
推理能力,細節觀察和心理暗示能力,以及反饋和欺詐能力……
越是有挑戰性,越是困難,越是接近真相,就越讓他興奮。
他微微擡起下巴,那雙黑色的眸子,終於不再是懶洋洋的了。
“身份區間確定了,不着急,我們接下來從你身上,找到第二個可以確定你身份的限定性條件。”
秦文遠看向眼前之人,嘴角微微一翹,緩緩吐出兩個字:“年齡!”
管家眼中的瞳孔,在這一刻,猛然收縮了起來。
連帶着臉上的皮,都猛的抽了一下。
雖然他很快就掩蓋了自己這完全下意識不受控制的動作,可仍是沒有瞞過一直都在盯着他的秦文遠。
雖然說秦文遠事先並沒有任何眼前之人的線索和證據,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之前也未曾有過任何的交手,彼此十分陌生……但這也並不妨礙秦文遠現場尋找線索,現場進行推理。
臨場應變,以秦文遠的智慧,足以讓任何人相信他是有充足自信和足夠的準備的。
可他們又哪裏知道秦文遠現在所掌握的東西,都和他們一樣呢?
只是秦文遠表現出來的神態太過平靜和自信了,以至於衆人都將秦文遠在他們心中,擡高了許多,不自覺的就認爲秦文遠其實早就知道一切了。
就連眼前這個神祕的管家,也是一樣。
他根本就沒發現秦文遠其實完全是瞎蒙,順帶着從他身上尋找反饋的。
秦文遠看着神色大變的管家,縱使什麼都不知道,可也表現得無比強勢和自信。
讓人覺得他早就知道這些了:“我以前也易容過幾次,我的護衛巳蛇更是其中的翹楚,稱之爲易容小達人也不爲過。”
“所以,我秦某人對易容之道,還是有些瞭解的。”
“易容,最容易的就是容貌,而最難的,就是氣質,氣度,讓人一看,不會察覺到任何違和之處。”
“就如王府的管家。”
秦文遠平靜道:“雖然我未曾見過王府的管家,但我曾經聽說,王府的管家是跟隨王文儒從王氏出來的,從小就跟着王文儒,所以不說別的,年齡就不可能會低。”
“而年齡稍微大的人,其行事風格,眼中的混沌,說話的語氣和其他年齡段的人,差別十分大!”
“少年人,一腔熱血,因爲經歷少,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中年人經歷的多了,正是處於壯年人一生中最強大的時期,眼中的自信,十分明顯。”
“而老年人……”
秦文遠看向眼前的管家,嘴角勾起,說道:“經歷的足夠多,可年齡大了,有心無力,日薄西山,眼中的神色難免會染上老邁和疲憊的。”
“這是三個年齡段的人,看眼睛,十分明顯!”
“而你呢……”
管家被秦文遠注視着,瞳孔微動,竟是有不敢讓秦文遠直視自己的眼睛了,他視線下意識就躲閃開了。
秦文遠輕笑一聲:“你連衣着鞋子這些細節都沒有在意,自然也不會在這更深層次的細節的。”
“可是你給我的感覺,又與管家老邁的情況很相似,這也是爲何那些官員,被你那般容易騙過的原因……所以,這隻有一種可能。”
捧哏趙獻業十分有眼力見的問道:“什麼可能?”
秦文遠眸光一閃,淡淡道:“那就是,你本身就是和管家是同一個年齡段的人!換句話說,你的年齡,已然不小!”
“也只有如此,你才能在眼睛這種細節上,給我秦某人沒有任何違和感的原因。”
“所以你的年齡,至少是四十歲以上的……”
古代和後世的情況不同,古代人均壽命不高,所以四十歲以上,足以自稱爲老夫了,也就是老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