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奉命監督兩湖地區賑災糧食發放、各種工程進度三個月之後,在十一月的中旬回到了帝京城。
武英殿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副相鍾昶,文淵閣大學士、內務大臣張翔,文淵閣大學士、戶部尚書王飛騰三人,率領一羣官員,在帝京外城的南薰門,迎接了太子的歸來。
鍾昶還當衆宣讀了皇帝的聖旨:
“上曰:太子銘宇,天賦溫文,行跡英奇,符采昭融,於兩湖奉行救災事宜,寄千萬民衆之疾苦爲自身,數月辛勞,兢兢業業,夙興夜寐。
雖小有瑕疵,但知過能改,善莫大焉,朕以爲古之聖者,不經磨礪無以爲天下事,不遇挫折無以篤信義。凡成人聖者,無不承凡人之不能受之重。
望太子旦夕不懈,無畏險阻,愛民如昔。無愧祖宗之謨烈昭垂,付託至重,則爲天下臣民之福,亦爲太子之福矣!此詔!”
太子聽聞聖旨之後,痛哭流涕,拜於城門之外。
此後幾天,京城的衆位民間丞相們,在茶館酒樓紛紛討論的便是這事兒。
“還能怎麼說?皇上在爲太子開解唄!”
“其實太子也壓力大啊,因爲前太子遇難的緣故,他二十七歲才第一次出京做事,能不表現得積極一點嗎?結果沒想到一出場就辦了錯事兒!”
“是啊,葛池葛大人死得多冤啊,太子斬殺了這樣的好官,能心裏不愧疚嗎?現在皇上親自當衆寬容,爲他打氣,太子當然感激涕零囉。”
“不過太子還是不用擔心的,壽王年齡太小了,根本不可能替代他的位置,我朝也沒有這個先例。”
“可是他還要讓羣臣信服,讓老百姓們敬服吧?就是這個急躁,讓他出了事情!”
“不管怎麼說,皇上都替他背書了,他之後在兩湖區域又幹得很好,聽說災民們都很喜歡他,都捨不得太子走呢!”
“貪官污吏都斬殺了一百多人,這個太子殺戮之心很強啊,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你在擔心什麼?朝廷的丞相、尚書們是喫素的?苗炎苗大人是喫素的?”
“對哈!有苗大人在,我們擔心什麼?肯定不會出亂子的!”
大家討論得不亦樂乎,身處議論中的太子,卻顯得心情很好。
調整了一番狀態,去和皇帝、羣臣們交流之後,今天太子便在葬花樓宴請客人。
客人叫做柳銘淇。
柳銘淇抵達葬花樓的時候,侍女引他去的居然不是二樓,而是三樓!
三樓!?
三樓不是我家小姐姐的閨房嗎?
當時少年心中就暗叫不好。
等到他更上一層樓,看到的不是最滴血的一幕,卻也看到在一個很溫馨的小廳裏面,太子盤膝而坐,身邊坐着的便是盛裝的仇香。
兩人雖然沒有依偎在一起,可是那種親密的態度,眼神的交流,都告訴少年,小姐姐有狗了!!
“咔嚓!”
“崩崩崩……”
柳銘淇覺得自己的心先碎了一地,然後又被狠狠的踩扁了。
尼瑪!
原來傳說是真的!
原來仇香一直沒有青睞的人,就是因爲她其實青睞的是太子!
都是阻礙小爺我和小姐姐好事兒的罪魁禍首!!
少年心中一陣吐槽,當他走過來正對兩人時,臉上也卻只能露出了詫異之色。
“銘淇常見殿下!仇香姑娘好!”柳銘淇對着兩人抱拳鞠躬道。
當然了,少年也只是對太子行禮而已。
仇香還連忙的往外做出躲避的姿勢。
親王世子參見太子,那是正常的,可她卻是一個平民百姓,當不起這樣的禮節。
太子卻是哈哈一笑,順手拉住了她的小手:“都是自己人,不用這麼見外……以後銘淇不也要叫你一聲嫂子的?”
仇香嬌羞的白了太子一眼,掙扎了開來:“禮不可廢嘛,現在是現在,以後是以後。”
嫂子,其實我最愛喫餃子!
心中從滴血變成噴血的少年,忍不住滿腔的失落,心中冒了句酸酸的Loser話語。
不過他還算穩得住,微微笑着的盤膝坐在了兩人對面。
這邊是一個榻榻米的房間,規模不大,看得出來很私密,也沒有侍女來伺候。
仇香站了起來,端起一壺酒,給柳銘淇倒了一杯:“世子殿下請喝一口溫酒,暖暖身子。”
“謝謝仇姑娘。”
說話的時候,柳銘淇近距離的看了一眼仇香。
只見她的笑容有些甜,眼神也是充滿了幸福感,就像是前世那種沉浸在愛河中的小女人一樣。
唉!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見到仇香盈盈的走了回去,柳銘淇也正式的斷了心中的那一絲念頭。
既然是太子的女人,那如果還要去爭搶的話,不但是傻,而且是愚蠢。
況且看着仇香對太子的態度也很親密,既然人家已經成一對了,那我還去湊什麼熱鬧?
世界上也不只有這位小姐姐,長得盛世美顏的女明星多了去了嘛,下次說不定就能遇上更好的!
甭管少年心中怎麼的自我安慰,反正等到仇香坐回到太子身旁,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淡淡的笑容。
既然不能談感情,就只能談正事了。
柳銘淇喝着茶,不解的問道:“殿下忙碌這麼久回京,肯定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的,怎麼忽然找起銘淇了?”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我沒有想到,經歷了那麼一次落水之後,你居然變了一個人一樣。”太子道,“去兩湖之前,我就想見見你,結果耽擱到現在。今日咱們兩兄弟總算是可以面對面的坐着喝喝茶、聊聊天了。”
仇香笑道,“不知道太子你是看上了世子殿下的文才,還是他做出那些新奇花樣兒的聰明才智啊?”
太子哈哈笑着回答:“這些我都很欣賞,不過我最欣賞的,還是銘淇你爲民請命,爲了那些可憐的人,不惜拔刀一戰的勇氣和決心。”
“說起來,我還是太沖動了,惹了那麼大的麻煩。”柳銘淇“愧疚”的道。
“是啊,苗大人和王大人的確是很激動,真的想要把你正法的。”太子頜首道,“但你或許不知道,香兒在那個時候親自給我寫了一封求救信,希望我能上書救你。”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