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屍首分離的,還要面前擺在一起。
柳銘淇沒有做這個事情,可他看到的時候,仍舊是一陣心顫。
噁心?
有!
但更多的是憤慨和惱怒。
身爲現代人,就更加知道珍惜生命,特別是無辜的生命。
哪怕他們生活在古代,受着各種各樣的剝削和苦難,但終究還是可以堅強的活下去。
而搶劫殺戮,卻是直接斷了別人的生路。
這是最不允許的。
兩百多個來襲的土人,留下性命的就只有最後柳銘淇吩咐留下的二十三個人。
剩下的全被慘狀刺激的侍衛、大柱和熊大寶殺得一乾二淨。
現在他們就這麼被捆着跪在了地上,面朝這羣遇難的村民們。
由於他們身邊有侍衛守着,那羣哭喊着的遇難者家屬們沒敢過來,但卻用足以喫人的目光瞪着他們,眼神中充滿着瘋狂。
“審吧!”
柳銘淇把現場交給了何飛,“何大人,不要講究什麼仁慈,得出前因後果,還有情報之後,我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血債血償。”
何飛本來想着,是不是把這羣土人帶回衙門。
聞言也只能放棄了。
人本來就是柳銘淇抓的,災難也是柳銘淇制止的,他當然沒辦法去反對柳銘淇的決定。
他審土人的時候,柳銘淇站在了不遠處,跟一羣地主士紳們說話。
“今天既然遇到了,那就是緣分。”少年道,“我出錢,各位買一些牛羊和糧食過來,我分發給這羣可憐的人。”
“哪裏用得着小王爺您出錢?”老士紳趕緊道,“他們是我們的桑梓鄉親,遇到這種人間慘事,自然該我們來出力的。”
“對!”
一個胖點的地主也點頭,“您是京城人,四川的事情怎麼能讓您出力?傳出去了之後,豈不是說我們四川人薄情寡義,毫無廉恥?”
他這麼一講,別的地主和士紳都連連點頭。
雖然有人肯定不願意這麼大方,但在這個時候,肯定不能丟了四川人的臉。
不然小王爺回京說起,人家都會覺得四川人就很慫,很沒有道義。
“也好!”
柳銘淇笑着點點頭,“以後咱們都是長期合作的關係,你們做這些事情,也是挺讓我高興的。”
老實說。
做生意的人最不喜歡就是做生意的人。
他們反而喜歡不是這個行業的人。
柳銘淇就覺得,這羣士紳地主比起商人來說,要質樸許多。
或許和他們眼界不寬,只在土地裏刨食有關。
可這並不是一個壞事兒。
“尋常的時候,這裏就有過危險嗎?”柳銘淇問剛纔旁邊村子的地主道。
“沒有啊!”
他連連搖頭,“這邊是很安全的,自從葛大人四處清剿兇狠的土人部落後,那些兇狠不羈的土人早就搬走了。這裏山裏也沒有土人,平日裏我們大家還進去山裏拾柴火,打獵呢!”
“會不會是流竄過來的?”柳銘淇指着那邊的山脈道,“它通向哪裏?”
反正我們這邊一百多年以來,都沒有遭遇過這樣的事情。不然誰還住在山邊兒上啊?早就已經退向城裏了!”
柳銘淇點點頭。
這也是很顯然的事情。
如若這羣土人出現的時候不是現在,而是晚上,恐怕這個地主的村子也難以抵擋。
這就說明了土人們並不是居住在這裏的。
……
說話之間,另一邊道路上,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音,還有那翻滾着的塵土。
本來就在警戒的羽林衛侍衛們,立刻我道上馬,在熊大寶的帶領下列陣,隨時準備衝殺過去。
事實上,如若這羣人的來路方向便是宜賓城的方向的話,他們早就殺過去了。
他們纔不管來的是誰,只要對柳銘淇有威脅,那就一律剷除。
塵土過處,來的隊伍露出了真容。
只見他們都穿着大康邊軍的軍服,爲首的一個胖子卻是昨天熊大寶見過的熟人。
看到了一羣侍衛們嚴陣以待,毛石竹趕緊的伸手示意,並且命令自己身邊的騎兵們趕緊減速。
“解除警備!”
熊大寶看到他們都慢了下來,才揮了揮手,讓侍衛們不用緊繃。
事實上,如若毛石竹他們到了近前還是不減速的話,熊大寶就要帶着侍衛們衝殺進攻了。
因爲在這個時候,熊大寶沒辦法信任這羣人。
如若毛石竹勾結外人,喪心病狂的要殺了柳銘淇,那麼他們這羣人一點準備都不做,硬生生的被毛石竹的隊伍給衝散了,讓柳銘淇暴露在危險之中,那該怎麼辦?
前太子不就是死在羽林衛們不夠認真的疏忽上嗎?
毛石竹可沒有想那麼多。
他跳下馬來,一路飛奔衝到了跟前,然後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到了柳銘淇跟前。
“殿下!”
看到柳銘淇沒事兒,毛石竹心頭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地。
萬幸啊!
萬幸裕王世子安然無恙!
否則的話,自己一定會被憤怒的皇上給投入大牢,再交給葛總督來處置。
葛總督對自己人很好很好,稱得上愛民如子。
但如果說起他對自己的敵人的話……
那敵人們還是想都不要想了,直接自殺最好。
到時候毛石竹唯一的奢望,就是自己能死在討伐絞殺那些該死的土人的路上,不用忍受那些指責和無休止的恐懼。
“毛大人!”
柳銘淇看着他都沒有好臉色,“聽人說你剿匪得力,四周的老百姓都因爲你而安居樂業,怎麼本世子一上來,就遇到這種事情?你讓本世子回京之後,怎麼跟聖上說?這樣的慘狀和惡劣殺戮,豈能有辱聖聽?”
之前柳銘淇還是自稱“我”,現在他馬上變成了“本世子”,這就很官方了。
毛石竹聽得汗如雨下,瞠目結舌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