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一看到顧向賢,就立刻回想起了那些諜戰電視劇裏面被當成背景板的站長們。
甚至顧向賢還有點像是孫顏王,不笑的時候,都那麼的木訥陰狠。
顧向賢不會說什麼場面話,徑直的問道:“殿下,苗大人讓下官來問問您,您對於刑罰逼供這方面,有沒有什麼妙招?”
“刑罰逼供?”
柳銘淇不答反問,“你們遇到硬骨頭了?”
“正是。”
顧向賢也不諱言,“下官和繡衣衛的席瞰席大人輪流使勁兒,也沒辦法撬開他的嘴。要是再這麼嚴刑逼供下去,恐怕他只有死路一條。”
死了,也就沒有情報來源了。
他們需要的就是情報。
重要的情報。
這話顧向賢沒說,柳銘淇卻懂。
“是什麼人?”他問道。
“恕下官無理,他的身份不能講。”顧向賢一板一眼的道。
柳銘淇氣笑了:“人都不知道是誰,我連他的性格特點、喜好弱點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好意思讓我來想辦法?”
顧向賢一步不退的道:“對不起,殿下,這是皇上要求的,您現在還不能知道。”
少年皺皺眉:“你的意思是說,他招供的事情,會影響到整個朝廷,甚至是皇上?”
顧向賢沉默了片刻。
然後他才道:“關係到整個天下的安危。”
柳銘淇點點頭,忽然道:“他是戶部的人吧?王飛騰?”
柳銘淇可是聰明人。
南宮丘成和王志如都被監控起來了,那麼他們背後的南宮忌和王飛騰,自然也是被監控懷疑的對象。
南宮忌和王飛騰都是和戶部有關,戶部肯定是這一場風波的重災區。
那些被抓的小嘍囉不能代表戶部,也不可能供出多少有用的東西,只能是最上層的人,纔能有資格被皇帝這麼重視。
不過他這麼的一問,對顧向賢一點效果都沒有。
木訥的總捕頭只是搖搖頭,“不能說。”
“應該也不是王飛騰。”柳銘淇旋即笑了,“我見過王飛騰,他應該不是那種死扛着不說的人,也沒有那個骨氣。……或者是哪一位侍郎?”
顧向賢不回答,還是繼續道:“殿下,還請告訴下官,您能有辦法嗎?這個案子很着急,皇上也催促得急。”
牽涉到了皇帝大伯,那麼便是一個關係到江山社稷安慰的事兒了。
柳銘淇也不敢怠慢,“辦法倒是有幾個,你們是想要多花一點時間,在獲得情報之外又讓他保留神智呢?還是想要簡單粗暴的馬上獲得情報,不在乎他會不會變成傻子?”
有幾個辦法?
怎麼可能!?
饒是顧向賢心如磐石,也不覺睜大了眼睛。
我們兩大行刑逼供能手想盡了辦法都不能得到供詞,你張口卻說能有幾個法子?
要不是知道裕王世子從來不說大話,他都要直接轉身離開了!
不過顧向賢還是發揮了自己一貫的行事風格。
想不通他就不去想,而是開始琢磨起了柳銘淇說的兩個結果。
兩個選擇很好選,顧向賢馬上道:“殿下您說的多花時間,大概需要幾天?”
“簡單粗暴的法子呢?”
“最多兩天時間。”
顧向賢有了答案:“下官覺得第一個比較恰當一點。”
“好。”
柳銘淇笑了笑,“你回去之後,先把他的傷勢給治療一下,不然熬不過去直接就完了,什麼法子都不管用。”
顧向賢道:“下官明白,大夫都是最好的外傷大夫,他又是正值壯年,有一兩天的休息,應該至少能恢復一半的身體。”
“等到他好得差不多了,你就拿兩盞最亮的燈,一直照着他的眼睛,不要讓他睡覺,也不要讓他避開。”柳銘淇說道,“最多熬幾天,他就會崩潰掉,什麼問題都回答的。”
“就這樣?”顧向賢覺得不可思議。
這麼簡單的辦法就能將楊濤擊潰?
那我們的那些嚴厲酷刑,又算得了什麼了?
柳銘淇微微頜首道:“等到他開口了,如果你們覺得不把穩,那就繼續不斷的問,反覆的問。他回答得最多的,自然是正確答案。”
顧向賢又問了一句:“您……您覺得能成?”
“能成。”
柳銘淇很認真的道,“回去試一試,沒有幾個人能扛得過來。倘若不行,那麼你再來問第二種辦法。”
“好吧!”
見到柳銘淇說得這麼自信,顧向賢只能是半信半疑的離開了裕王府。
少年見狀心頭一笑。
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怎麼可能知道現代人千百年來總結下來的心理審訊法?
別看它簡單,卻是非常實用的。
只有經過嚴格專門適應性訓練的人,才能熬下來。
這樣的人萬中無一。
楊濤肯定不算在其中!
……
苗炎提審楊濤不成功,不代表朝廷其餘的事情一概沒有做。
首先副相南宮忌、戶部尚書王飛騰就被留在了宮中,就連京畿總督熊文慶,也被召了回來。
熊渠衛大將軍李南淵第一時間帶着一萬騎兵飛奔向淮安。
他懷中帶着幾份聖旨,分別傳喚漕運總督林鎮遠、北方水師總督張公慄回京。
一旦他們不遵從,或者有什麼躁動,那麼李南淵回不惜一切代價剷除所有不穩因素。
江南總督劉仁懷早已接到了飛鴿傳書,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證江南核心地帶的安穩。
雖然劉仁懷手裏只有三省十幾萬的駐軍,禁軍並沒有在江南輪值,但只要不是外敵入侵,別的都還好說。
就如同皇帝和丞相們所言,只要江南不亂,一切都能挽回。
劉仁懷怎麼做的,還需要飛鴿傳書來通知。
不過李南淵這邊已經有消息了。
“陛下!”
御書房外面,張勤帶着一份飛鴿傳書的謄抄本跑了進來,雙手捧給了景和帝:“李大將軍的傳書!”
本來熊大寶是已經回到了京城。
可因爲他的父親熊文慶有一些嫌疑,所以千牛衛大將軍呂松讓他呆在了皇宮外面的軍營中,不許他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