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剛剛纔起來,還正在洗漱呢,這邊緊急軍報就過來了。
景和帝一瞧,趕緊到了乾清宮。
已經開始在乾清宮忙碌的丞相和大臣們,見到皇帝也沒有驚奇,因爲這些文書他們同時也有一份兒。
自從軍情緊張以來,景和帝特意命令了,任何關於戰局的文書都要先給丞相他們謄寫一份兒。
所以景和帝滿臉緊張的跑來,他們心知肚明是爲了什麼。
“這兩個混帳東西!混賬!竟然敢如此無法無天,違背倫理!!”景和帝一上來就罵:“等到他們回來,我非要立刻將他們貶爲庶人,讓肅王把他們關一年半載再說!你們誰也不要勸我!!”
“臣贊成!”葛松道想也不想的點頭應和,“像是兩位殿下這麼折騰,的確是讓人心驚膽顫啊!”
“嗯,如此違背綱常,應該處斬纔對。”馬浩秋冷冷的道。
景和帝一愣,看了他一眼。
我說老馬你不對啊,我都已經先處罰他們了,你還在這兒火上澆油?
馬浩秋也回望了皇帝一眼,心說我早就知道你會這麼想了,看吧,又是虎頭蛇尾!
這事兒曹儀也是緊緊的皺眉:“陛下,這個事情不能這麼算了!要是天下臣民們知道,德王殿下如此肆意妄爲,他們該怎麼辦?是把德王當成真正的儲君嗎?這是不是脅迫我們,造成既定事實呢?”
景和帝詫異的道:“曹相你不會以爲銘淇是來真的吧?”
“德王殿下不是那種貪戀皇位的人。”旁邊的翰林院掌院學士馮玉強搖頭道:“他肯定對皇位沒有什麼興趣,這一次也是被逼無奈,才犯下如此大不敬的罪過的。”
墨河啊,還是你懂我!
景和帝頗爲欣慰的想道。
可下一刻,馮玉強話鋒一轉,“但如此行事,簡直是目無君父,毫無任何法理可言!如果他回來了之後,陛下一定要下明旨斥責於他,並且要向全天下的老百姓宣佈,德王殿下永遠不可能登皇位!”
“這是自然。”景和帝想也不想的道。
他心說我的皇位肯定是給我兒子,銘淇本來就不想當皇帝,我下這樣的旨意也無所謂。
“我們也可以先行有補救措施。”鍾昶上言道:“今天皇上就可以下一道中旨,說因爲東北軍情緊急,爲確保東北安寧,授權德王殿下以代太子之尊便宜行事,總攬全局,直至東北之圍接觸。”
“嗯,可以!”
景和帝臉上露出了笑容,“就這麼辦!”
南宮忌在旁邊看着沒說話。
這些人在這裏說了一大堆的話,其實並沒有半點想要真正置德王之於死地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只要不是腦袋有問題的人,都明白德王殿下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當室韋軍隊想要不顧一切的佔領寧遠城時,想要避免這個非常惡劣的結果,只能這麼鋌而走險。
相信以室韋那羣貪狼的性格,在遭遇了那麼大一場損失之後,肯定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們一定會留下來,變成全力攻擊錦州城的。
德王殿下對於人心的算計,真是可敬,可畏!
至於寧王……
在場的一羣大佬,甚至沒有提起他的名字。
這個溫文爾雅的君子,只是一個備用品而已,只要有了新的皇子,他就變得毫不重要。
不像是德王殿下那麼的不可替代。
正在思索之間,那邊的景和帝又說話了,“鴻廉啊,你說說看,銘淇他們這麼做,能頂得住室韋的瘋狂攻擊嗎?會不會很危險?”
“危險是一定的。”葛松道毫不猶豫的道:“但一場戰爭的最終決定方向,並不僅僅是單純的一個因素。如果德王殿下運用得當的話,說不定能堅持到下雪的來臨。”
景和帝吞了吞口水:“你的意思是……他們有可能回不來啦?”
“如果他們誓死不退的話,那麼很有可能。”葛松道用自己那麼久的剿匪生涯做出了判斷,“畢竟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是要不顧一切把大康太子抓住的!這對於提升室韋人的榮耀感,打擊我們大康的士氣,有着巨大的作用。”
這邊曹儀聽到這話,馬上加了一句:“陛下別忘了讓張公慄他們隨時監控着,一旦有什麼不對勁兒,馬上就下旨,以德王殿下肆意妄爲、目無君父的名義,撤銷他以太子之尊行事的權力,以及剝奪他的親王爵位。”
景和帝一聽就毛了:“曹相,你這什麼意思?是看到銘淇沒有用了,就像拋棄廁紙一樣的拋棄他嗎?”
“這是不得已而爲之的,否則我們全天下的人都會恥辱和惶恐不安。”曹儀毫不退縮的道:“相信德王殿下知道了,也會同意您的決定!”
“不行!”
景和帝固執的搖頭,“撤銷暫代太子之尊行事權力可以,但他仍舊是我大康的德親王。倘若他逃出來了最好,沒有逃出來,我就用金山銀山把他贖回來!一定!!”
南宮忌在旁邊暗自癟嘴。
抓到了德王殿下這樣的天才,這樣的聖人,除非是室韋皇帝患了失心瘋,不然怎麼可能還放他回來?
您要說等到湊齊了木柄手雷,一路打過去炸過去,逼得他們不得不放人,那還有點可能。
“不過德王殿下也不是沒有一點辦法的。”兵部尚書周之孝第一次開口,他說道:“按照德王殿下和廖石聰他們的稟報,這一次無論是寧遠城還是錦州城的室韋聯軍都遭受了重大的損失,想要憑藉如今的兵力拼死錦州城,還是有困難的。
所以他們很大的可能是會調集國內和部落裏更多的軍隊過來,參與圍攻!大家別忘記了,德王殿下他們的身邊,其實還有一支精銳的!而這支精銳的一半多人,前不久才執行了一個漂亮的任務!!”
葛松道聽着眼睛一亮:“周尚書你的意思是……德王殿下會命令他們再次騷擾那些援軍,從而拖延時間?”
“對!”周之孝點頭,“依照我對德王殿下歷次謀略的瞭解,他不會僅僅想出以身犯險的辦法,肯定還有別的招數!而這個辦法,是很有可能的!”
“可這羣羽林軍,不是隻有熊大寶和張勤兩人,用隨身攜帶的旨意,才能調動嗎?”馮玉強疑惑的道,“他們兩個會願意聽從德王的命令?不現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