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覺得自己有點烏鴉嘴,不敢說話了。

    溫歡年和黎念看着歐陽彤哭,都很難過,一時間也沒做聲。

    宿舍裏安靜極了,只有歐陽彤在悶悶地啜泣着。

    溫歡年怕她哭太多傷害眼睛,輕輕嘆口氣,出聲道:“你先別哭,告訴我,你現在願意和成亦然分手嗎?”

    她的問題非常直接。

    白悠悠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

    黎念倒是挺贊成溫歡年的做法,早點把這件事解決,也好讓歐陽彤早點解脫。

    都說長痛不如短痛。

    若是一直拖着不解決,歐陽彤對成亦然的感情越來越深怎麼辦?

    歐陽彤滿臉是淚地看着溫歡年,哽咽道:“我……我不知道……”

    這在溫歡年的意料之中,所以她並不如何失望。

    她知道熱戀中的情侶是很難分開的。

    尤其是歐陽彤現在已經被成亦然迷住,哪怕她得知了成亦然的真面目,估計也不想相信。

    她直直地盯着歐陽彤,說:“我必須提醒你,你得儘快跟他分手,否則不止是你,你的家人都會受到他的傷害。”

    歐陽彤當然相信她的話。

    跟溫歡年住了快一個學期,她如何不知道溫歡年算命有多準。

    她有些悽惶地望着溫歡年:“亦然他……他真的會害我嗎?”

    溫歡年很肯定:“他會。”

    歐陽彤又哭了起來。

    白悠悠特別不忍心,紅着眼眶抱住她:“你……你別哭啊……”

    黎念伸手拍了拍歐陽彤的肩膀,沒說話。

    溫歡年再次嘆了口氣,十分認真地望着歐陽彤,說:“如果不是成亦然這個人心機不純,會對你造成巨大的傷害,我哪怕知道你們以後會分手,我也不會提前給你潑冷水。”

    “感情的事是最容不得外人插手的,我朋友那麼多,總不可能在他們每次談戀愛的時候,都給他們的對象算個命。”?

    “成亦然這是特殊情況,我和你是好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被他傷害。”

    歐陽彤嗚咽着靠在白悠悠懷裏,眼底透着難過。

    過了一會兒,她擦了擦眼角,輕聲說:“我明白的……謝謝你們告訴我真相。”

    她知道溫歡年的親生父親米建設,就是以上門女婿的身份害死了溫家人。

    成亦然的爺爺比米建設做得更絕,也更歹毒。

    而成亦然顯然也是想走他爺爺的路子,若她和成亦然結婚,那她和她的家人以後肯定會很危險。

    她的確是喜歡成亦然,甚至有些不可自拔。

    可她不會拿家人的命去賭。

    白悠悠打量着她的神色,小聲問道:“你……是想通了嗎?”

    歐陽彤輕輕點頭:“放心吧,我會和他分手。”

    溫歡年三人都鬆了口氣。

    黎念有些不放心,說:“你分手的時候叫上我們吧,我們不出面,就在暗處盯着。”

    一來她擔心成亦然用甜言蜜語哄住歐陽彤,導致歐陽彤後悔,那他們兩個就沒那麼容易分掉。

    二來她也是怕成亦然激情犯罪,直接對歐陽彤下手。

    前不久就有一個兇殺案,說是女孩子提出分手,男的不答應,一怒之下就把人給殺了。

    歐陽彤眼睛紅腫,哽咽着應道:“好的。”

    白悠悠知道她傷心,一直抱着她安慰。

    黎念則是和溫歡年討論:“成亦然應該知道你是誰吧,在知道你和小彤是舍友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敢對小彤動手吧?”

    溫歡年說:“他當然知道我是誰,不過他應該不怎麼相信關於我的那些傳言。”

    黎念:“?”

    連白悠悠和歐陽彤都朝她看過來。

    溫歡年聳肩:“估計是成河灌輸的思想,讓他不要相信老天爺,也不要相信什麼惡有惡報善有善報。”

    “成河殺了人,反手給原配妻子潑髒水,卻沒有受到半點懲罰。”

    “成河大概是覺得老天爺好糊弄,因此並不敬畏神明。”

    歐陽彤:“難怪……”

    她早就提過溫歡年,但是成亦然並沒有什麼好奇或者敬畏的心思,絲毫不感興趣。

    之前她還以爲成亦然僅僅是無神論者。

    如今看來,成亦然是受了他那個殺人犯爺爺的影響。

    溫歡年看她一眼,說:“放心吧,你身上有我給你的玉佩,就算他動手,你也不會出事。”

    但是心理上肯定會受傷。

    這也是溫歡年爲什麼催促歐陽彤趕緊分手的原因。

    要是以後結了婚,生了孩子,她才發現成亦然的真面目,才發現成家的歹毒,那她得更難過。

    歐陽彤點點頭,說:“我會盡快跟他分手。”

    她雖然感性,但既然決定分手,她也不會拖拖拉拉。

    於是下午放學,她就約了成亦然去湖邊。

    ……

    這個湖是校園裏有名的約會聖地,晚上有不少情侶在湖邊散步。

    雖然現在是冬天,昨天還下過一場雪,但是依然有情侶們不顧風雪來湖邊約會。

    成亦然一見到歐陽彤,立即把暖手寶遞給她:“你快拿着,別凍着手,你的手可是用來畫畫的。”

    歐陽彤沒有接,只是站在原地,神情複雜地望着他。

    就是因爲他這樣體貼細緻,才贏得了她的心。

    如今她才知道,他的體貼周到,不過是獵殺之前刻意釋放的溫柔,以此來矇騙她。

    見她不接,成亦然有些意外,柔聲問道:“小彤,你怎麼了?”

    他當然看不出歐陽彤的異樣。

    雖然歐陽彤哭了一下午,但是在來湖邊之前,溫歡年已經用術法替她遮掩了哭腫的眼睛。

    而此時夜幕四合,只有昏暗的燈光照在兩人身上,就更難看出臉上細微的變化。

    歐陽彤搖搖頭,深吸口氣,說:“我們分手吧。”

    成亦然震驚地盯住她。

    很快他就像只受了傷的動物,噙着淚水往前逼近,惶然地去拉她的衣袖:“……爲什麼?”

    說實話,成亦然長得挺帥。

    他爺爺成河當年被餓成了皮包骨,但五官看起來很清俊,面相也很正直,這才被姜家看中。

    誰能想到成河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呢。

    成亦然的相貌有些像成河,自然也好看。

    他委屈地去拉歐陽彤的手,焦急地問:“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

    “可你早上和我一起喫早餐的時候,明明還很開心啊,你怎麼會突然提出分手?”

    他忽然灼灼地盯着歐陽彤,“我知道你現在還是喜歡我的,對不對?是有人逼你跟我分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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