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舟帆雖然有抑鬱症,但並不表示她接收不到外界的消息。

    她父母當着她的面,說要把她賣給山裏的瘸腿老光棍,她就記在了心裏。

    “您救救我吧!”包舟帆嗚咽道,“我不要嫁人……”

    她最記掛的是留在前夫身邊的孩子,如果她的病好了,她一定第一時間去看孩子。

    至於再嫁,她完全沒想過。

    溫歡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她這一年遭遇了些什麼。

    果然,對方不止被鄭光輝傷害,也被包家人害得不輕。

    她扶住包舟帆的胳膊,柔聲道:“別怕,我會幫你。”

    包舟帆因爲吃了太多藥,身體很胖很虛弱,剛走了幾步就有些站不住。

    不過,當溫歡年扶住她的那一刻,她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注入了一股熱氣。

    接着她就發現自己渾身充滿了力氣,再也不像隨時要暈倒的樣子。

    她隨即又想到,自己的抑鬱症非常嚴重,一直很自閉,但剛剛她突然清醒過來……

    應該都是眼前這位漂亮小姑娘的功勞吧?

    她不由震驚地望着溫歡年。

    溫歡年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點頭道:“我是道士,用了點術法幫你控制病情。”

    包舟帆:“!”

    她原本只是直覺溫歡年很可靠,所以開口向溫歡年求助。

    此時聽見溫歡年的話,她突然有了莫大的信心。

    眼前這位漂亮的小姑娘,一定可以救她!

    溫歡年將她扶出房間,走進客廳。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包舟帆身上。

    包父包母看見女兒又胖又萎靡的樣子,只覺得格外丟人。

    察覺到父母眼中的嫌棄,包舟帆不由露出一個苦笑。

    她的親生父母,好像一直都很討厭她……

    溫歡年掃過包父包母,道:“你們要把女兒嫁給一個瘸腿的老光棍,有這回事嗎?”

    包父包母張口想否認。

    溫歡年已經先他們一步,道:“哦,原來你們收了老光棍侄子的三萬多塊錢,答應在兩天內把人送過去。”

    那個老光棍的侄子是老光棍大哥的兒子,從小抱養給了老光棍,侄子不想照顧老光棍,於是計劃給老光棍買個女人。

    到時候女人既可以照顧老光棍,又可以給老光棍生孩子,多麼完美。

    本來侄子還挺不滿意包舟帆的情況,畢竟得抑鬱症的人都很自閉,恐怕沒法照顧人。

    但是包父包母要價很低,侄子最終還是同意了。

    溫歡年盯着包父包母的臉,道:“你們是嫌棄舟帆姐給你們丟人,又怕舟帆姐老了以後連累你們的寶貝兒子,所以想把她嫁出去,甩掉她這個麻煩,對吧?”

    包父包母的臉色變了變。

    他們的確是這個想法。

    如今被溫歡年直白地說出來,兩人不免都又氣又恨。

    畢竟屋子裏還有他們的親朋戚友,被大家知道他們賣女兒,總歸不太好。

    果然,聽見兩人要賣掉包舟帆,在場的客人的表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就算他們這些人基本都有些重男輕女,但賣女兒還是太過了。

    溫歡年又轉頭看向包乘風,道:“賣人的主意其實是你出的,對吧?”

    “因爲你既不想養你姐,又想獨吞鄭光輝給你的那兩百萬,所以你主動去打聽誰家要買女人。”

    “你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什麼好事都被你佔盡了。”

    聞言,客人們齊齊看向包乘風,眼神裏充滿了不贊同。

    不管怎麼樣,總歸是親姐弟,他怎麼能賣掉親生姐姐呢?!

    包乘風察覺到衆人譴責的視線,臉色一下子黑了。

    他覺得自己的面子在此刻都丟盡了。

    可他並不覺得自己有錯,而是恨上了包舟帆和溫歡年。

    他這個姐姐,果然是來討債的!

    而揭穿他的溫歡年,也是個賤人,他恨不得讓溫歡年立刻消失!

    溫歡年將他的想法看在眼裏,冷笑一聲:“歹毒的東西!”

    她擡手打出一道術法,隔空抽了包乘風一個耳光。

    包乘風的牙齒被打落了一顆,痛得他尖叫:“啊啊啊——”

    見寶貝兒子丟了面子,又莫名其妙捱打,包母立即擋在兒子跟前,衝溫歡年吼道:“主意是我出的,你別找我兒子的麻煩!”

    溫歡年冷冷地盯着她:“你可真疼你兒子啊。”

    包母像是沒聽出她的諷刺,指着包舟帆,道:“我就是找個人照顧她,這也不行嗎?”

    “她到底是個女人,沒有男人怎麼行?”

    “我們幫她再找個老公,那也是爲她好!”

    溫歡年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你們真是爲了她好嗎?”

    “當然!”包母斬釘截鐵道,“我們可不是那種賣女兒賺錢的家庭,我們這麼做,當然是爲她好!”

    說到這裏,她看向屋子裏衆人,道,“大家評評理,我們找個男人照顧女兒下半輩子,這有錯嗎?”?

    她突然抹了把眼睛,道,“我們兩口子也想一直照顧她,可我們終究是要死的,難道讓她拖累弟弟一輩子嗎?”

    說到最後,她帶上了哭腔,就好像她賣掉女兒只是迫不得已。

    客人們互相對視,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

    畢竟包父包母年紀大了,不可能照顧包舟帆一輩子。

    至於包乘風,他只是同胞弟弟,有自己的家庭,也確實不可能一直照顧包舟帆。

    包母見大家贊同自己的做法,頓時有了底氣,得意洋洋地看着溫歡年,道:“你看,大家都同意我的做法。”

    溫歡年的神色變得冰冷,直勾勾地盯着她,道:“鄭光輝不是給了兩百萬嗎?你們完全請個保姆照顧她……”

    話還沒說完,包母就尖聲道:“那不行,那兩百萬是我兒子的!”

    溫歡年冷笑連連。

    包母自己也是女人,居然偏心兒子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世界少有。

    不過,溫歡年已經見過不少這樣重男輕女的女人,倒也不覺得驚訝。

    包母也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轉向包舟帆,道:“你自己說,那錢該不該給你弟弟?”

    “還有,我讓你重新嫁人,是爲你好,你承認不承認?”

    “你給我想清楚了回答!”

    最後這句話透着濃濃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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