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谷之所以受人尊崇,是因爲這裏是濟世救人的地方,醫者的雙手,是這個世上最乾淨的東西,它能救很多人的命,能將很多人從痛苦中拯救出來,我來神醫谷的時間雖然短,但我清楚自己的職責,作爲醫者,害人是大忌。”
“你們的手是用來救人的,不是用來害人的,爲一己私慾不惜拿人性命做賭注,你們自問能配得上醫者二字嗎?”
話落,衆人垂下了頭,面上羞紅。
他們雖然沒有去害人,可他們卻聽信了段立的話,這幾天裏,對南榮寧私下咒罵貶低,被挑唆着讓南榮寧喫苦頭。
因爲他們都認爲,南榮寧害死了人,不配爲醫者。
可到頭來,真正害人的卻是段立,而南榮寧,雖然囂張狂妄,卻一直在行醫救人,她對得起神醫谷,也對得起自己的這身本領。
可他們這些隨潑逐流的人呢?成了段立的幫兇,像傻子一樣被當槍使。
他們不比段立好多少。
段立看着周圍衆人的表情,五官猙獰得駭人,這些人已經完全將他丟棄了。
他是神醫谷大師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爲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着他?
他什麼也沒有做錯!真正錯的是南榮寧!
段立心知自己已經完了,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到最後倒黴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他兇惡地咬着牙,然後狠狠地朝南榮寧撲了上去。
“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全都是你的錯!要是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要殺了你!”
段立失控地怒吼着,衆人見狀大驚,急忙想提醒南榮寧閃開。
而南榮寧卻只是站在原地,眼看着段立就要撲上來,她從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
只要段立上來,她必定一擊斃命。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飛出了一顆石子兒,正好擊中了段立的膝蓋。
段立沒能站穩,狼狽地摔了下去。
隨後,幾個身影從不遠處走了出來。
“段立,你太放肆了,竟然想在神醫谷公然對同門行兇?”
衆人尋聲望去,只見以季楚爲首的幾位內門弟子出現在廣場上,他們中間,還站着呂谷主。
見谷主來了,衆人趕緊跪下。
段立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發瘋地朝呂谷主爬了過去。
“谷主!您救救我,南榮寧要毀了我的手,我是個醫者啊,還是神醫谷大師兄,我的手怎麼能被毀,您救救我吧!”段立一邊祈求一邊哭訴,哪裏還有之前囂張的樣子。
呂谷主冷冷地瞥着他,連話也沒說,直接繞開這人,走向南榮寧。
身後的季楚瞭然,冷聲道:“神醫谷弟子段立,謀害人命陷害同門,心腸歹毒,罪無可恕,奉谷主之命,將段立逐出神醫谷,永遠不得踏入谷內半步!”
聽到這話,段立絕望地攤坐在地。
他瞪大雙眼,卻已經失了神,像是瘋魔了一般瘋狂搖頭。
季楚眼神淡漠地瞥他一眼,說道:“你做了這麼多令人作嘔的事,沒一件有利於神醫谷,如今只是將你驅逐出去,已經算對你仁至義盡了,你若識相些,就自己滾出去,若還想糾纏,你的這條命能不能保住,就是個未知數了。”
說完,季楚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直接招一招手,瞬間幾個弟子上前,架起段立將他往外拖。
即便段立再怎麼反抗,也終究無用。
很快,他就在淒厲的慘叫聲中,被強行帶離了神醫谷。
最初還能聽見一些他的動靜,到後面,一點動靜也聽不見了。
衆人這纔回神,然後垂下腦袋,不敢睜眼看谷主一眼。
他們心裏都有數,這三天,他們沒少欺負南榮寧,如今事情真相大白,這裏起碼有九成的人,對她都心懷愧疚,也都擔心谷主怪罪,將他們也一併趕出去。
可呂谷主壓根就沒多看他們一眼,目光落在南榮寧身上。
“事情已經解決了,其他人沒事的都散了吧。”呂谷主道。
衆人愣了愣,見谷主好像有話要對南榮寧說,其他人也就不敢多留了,趕緊散去。
很快,廣場上只剩下了他們幾人。
南榮寧走到谷主面前跪下:“將這種事情鬧得這樣大,打擾了師父清修,師父恕罪。”
呂谷主擺了擺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段立的錯,與你有何干系,打擾我清修的也不是你,你道什麼歉,倒是我,這些天雖知道你受了委屈,卻一直不曾出現爲你說話,你可在心裏怨我?”
南榮寧搖頭:“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處理好,怎好爲了這樣的小事勞煩師父。”
南榮寧尊師重道,是個懂事的孩子,她也不喜歡依靠別人,能自己解決的事,不會讓別人插手。
呂谷主正是因爲她懂事,纔會對她偏愛至深。
“出了段立這事也好,你靠自己解決了此事,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整個神醫谷的人都知道了,他們明白了你的本性,往後也不會再爲難你,更不會私下議論,認爲你是靠着後臺才如此囂張,你在這裏的日子也能好過些。”
聽到這話,南榮寧頓了一下,立即想到了什麼。
問道:“師父,兩天前,這五位師兄之所以會出現在毒田,莫非是師父的授意?是師父讓師兄們來幫助我的?”
呂谷主挑了挑眉,並沒有回答,倒是一旁的齊卓,笑着開了口。
“谷主是真心疼你的,他老人家知道,谷內有許多弟子不服你,又有段立在中間挑撥,以後你必定成爲衆矢之的,所以他老人家特地沒在這件事上出面,想讓你自己去解決,讓師弟們看清你的本事,可他老人家又實在擔心你受委屈,便將我們五個給召了出來,讓我們出面護着你。”
“這麼多年,讓谷主如此上心的,師妹你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