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讓人發現了,我就說我身子不適,來找你拿藥。”
南榮寧毫不客氣地找了個地方坐下,環視了一眼,發現屋內只有季楚一人。
“齊師兄他們呢?”她問。
“有些新藥需要煉製,藥材不夠,他們出去採買了,你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南榮寧見狀,也不再拐彎抹角,認真地問道:“我想知道有關夜莊主的事,我只知道夜莊主在多年前受了重傷,一直被我師父醫治,卻不知他究竟受的是什麼傷,怎麼會連師父都治不好?”
這個夜莊主太警惕多疑,她待在這兒保不齊會出什麼意外,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多打聽一些關於這人的事不喫虧。
況且麒麟山莊可是條大肥腿,若是能交好就更好了,不過在那之前她也得弄清楚這個人身上的祕密,以防萬一。
季楚挑了挑眉,倒是不奇怪這人會問起此事。
“我說你啊,特地來找我打聽夜莊主的病,不會是想拿人家試藥吧?”季楚問道。
“我看上去像那麼喪心病狂的人嗎?”
“你說呢?”
“……”
南榮寧癟了癟嘴:“我就算想拿他試藥,也不是現在,你放心吧,我分得清輕重。”
“所以你還真有這個打算啊!”
季楚瞪着她,他就知道這丫頭沒一刻會消停,竟然還直接將主意打到夜莊主身上了!
“哎呀,你到底說不說啊,不說我可去問別人了!我要是去問千鳳,說不定他真能告訴我一些事。”
聽到這話,季楚瞬間驚了:“你給我站住!你就不能離千鳳遠一點?那人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那你說還是不說?”南榮寧直勾勾地盯着季楚,眼神頗有威脅的意思。
季楚鬥不過她,無奈地說道:“行,我告訴你,可此事對麒麟山莊很重要,你只能爛在肚子裏,若你將事情傳出去,夜莊主就算不殺了你也得扒掉你一層皮,到時候就算谷主出面也救不了你了。”
南榮寧連連點頭:“放心吧,我又不傻,還能掂量不清嗎,我只是單純好奇而已。”
季楚說道:“說起來,夜莊主具體受的是什麼傷我也不清楚,只聽谷主說起,最初的傷是在十年前受下的,那時夜莊主只有十一歲,剛繼承麒麟山莊,江湖上危機四伏,麒麟山莊又是數一數二的江湖勢力,其它門派自然不會甘願被一個小孩子給踩在腦袋上,於是聯合起來對麒麟山莊發動了攻擊,夜莊主的傷就是在那時留下的。”
“夜莊主雖然年紀小,但武功卻早已經超越了大多數人,又有這麼大個麒麟山莊護着,所以那次危機並沒有殺死他,反倒是他,以一人之力將所有鬧事的門派全給滅了,當時他可只有十一歲。”
“經過此事後,江湖中人都清楚了夜莊主的實力,沒敢再犯,可夜莊主也因此受到了重創,好在有谷主,幫他護住了命,但他傷得太重,短時間內不能再大幅度地使用武功,否則九死一生。”
季楚言語間不乏有對夜闌的敬佩,一個孩子能在那樣兇險的環境下存活下來,已經是不易了,更何況他還將麒麟山莊壯大至今。
南榮寧聽得認真,也覺得這個夜莊主很有能耐。
“然後呢?就只是這樣?”她問。
季楚搖頭:“當然不止這樣,如果只是那次的傷,以谷主的能力,不是治不好,只是需要多費些時間罷了,真正讓谷主束手無策的,是五年前的一次追殺。”
“就是那件事,那次的刺殺來得很突然,是專門衝着夜莊主來的,而且幕後之人做足了準備,爲了切斷夜莊主的救援,甚至將林家滅族,而夜莊主在那次刺殺中受了重創,並且引發了十年前的舊疾。”
“兩次重傷加在一起,谷主搶救了大半個月纔將人救回來,可那次過後,夜莊主就徹底不能再用武功了。”
不過就算不能再動武,以夜莊主的才能也足以撐起整個麒麟山莊,只是那樣一個頂尖的強者變成這樣,到底有些可惜。
南榮寧眉頭緊鎖:“以我對師父的瞭解,如果只是這種傷,即便再重,師父也是有能力將人治好的。”
季楚點了點頭:“問題就在這兒,關於夜莊主的傷情,谷主沒有跟我們提及過,我們也只是擔任送藥的任務而已,很明顯,夜莊主的傷沒那麼簡單,即便是谷主,也只能用藥幫其續命,沒法徹底根治。”
“而且以麒麟山莊的能力,出了這麼大的事,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幕後之人,可過去了這麼多年,卻一點線索也沒有,顯然江湖上還有另一支可以跟麒麟山莊並肩的勢力在與其作對。”
聽到這裏,南榮寧就明白了。
江湖之大,並不只有東洲這一個地界,恐怕麒麟山莊是招惹上厲害的仇家了。
“不過,爲何夜莊主從十一歲起就開始繼承麒麟山莊了?他的爹孃呢?”南榮寧問。
季楚嘆了口氣:“麒麟山莊,原本就是夜莊主的母親所建造的,可他母親在十年前就死了,而他的父親,至今也不知道是何人,夜莊主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承受了一切。”
“不過我聽說過一些流言,說夜莊主的母親是被人聯手害死的,而夜莊主也一直在追查真相。”
聞言,南榮寧陷入沉默。
難怪夜莊主看起來陰沉得不行,從小就要承受這種事,又要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確很艱難。
季楚見這人不說話,叮囑道:“我知道你這傢伙一直很愛亂來,但有關夜莊主過往的事,麒麟山莊很忌諱,你在師兄弟間談論也就罷了,在外給我管住這張嘴。”
“還有!給我離千鳳遠一點,你連人家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就敢接近他,你嫌自己命太長了?”
南榮寧輕哼一聲,笑着說道:“誰說我不知道千鳳的身份了,他的武功是我目前見到的最厲害的,而且身上有很重的殺戮感,招式也以簡便致命爲主,而且一旦開刃,不見血收不回來,擁有這種特質的人,無非就是殺手那一類的。”
“再加上他跟麒麟山莊的關係,很明顯他原本就是這裏的殺手,千金閣老闆只是他平時的身份而已,我說的對吧?”
季楚聽得一愣一愣的。
居然真叫這傢伙猜中了。
“你既然知道人家的身份,還接近他?”
“爲什麼不能接近?都說危險與機遇並存,越是兇險的人,越有利用價值,他這樣的高手打着燈籠都找不到,我早晚用得上他。”
她知道千鳳對她有濃厚的興趣,那她就將計就計,千鳳在試探她,殊不知,她也在算計這個人。
裝傻這一招很老套,但往往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