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夜元必須得速戰速決,僵持得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綻。
此時臺上兩人的比試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大塊頭明顯被激怒了,動作愈發狠戾起來,像是要將獵物撕碎一般。
夜元不慌不忙地應對,不斷找尋對方的弱點,手中的短刃在對方身上留下了一道道口子,卻都不致命,這是在挑釁對方。
只要對方被激怒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出現破綻,那時便是最好的下手時機。
皇天不負有心人,大塊頭再一次朝夜元發動了猛烈的攻擊,在一次次的失利後,他的心緒已經被擾亂,看起來急切了不少,就在他撲上來的瞬間,腳下出現了細微的破綻。
夜元眼尖地注意到了一點,手中短劍瞬間飛出,自己則以對方的肩膀爲支點,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好看的圈,緊接着繞到大塊頭的背後,同時短劍精準地劃破對方的腳踝。
大塊頭一個沒站穩,半跪在地,夜元趁機衝上前,一擊重拳砸在對方臉上,直接將人掀飛出去好幾米遠。
其中一人離開比試範圍,勝負已成定局。
鑼鼓聲響起,裁判高聲大喊:“我宣佈!這一局南閣剩!”
一時間,周圍激起了一片喧譁聲,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
他們原本壓根沒將南閣放在心上,畢竟只是個名氣不大的門派罷了,如何能跟銀霜會相提並論?
可這個結果卻遠遠超乎了他們的預料。
南閣不是土匪出身嗎?怎麼會有那樣厲害的高手?
“什麼情況?銀霜會居然輸了?那個大塊頭明明很厲害啊。”
“估計是車輪戰太久,消耗了太多的體力,所以實力下降了吧。”
“我看也是,否則銀霜會怎麼會輸呢,還是輸給了南閣,這也太可笑了。”
“不過那個年輕人的確有些本事,他方纔的招式又快又準,速度絲毫不比銀霜會的人差,沒想到南閣竟然有此等人才,看來這次比武大會有的看了。”
衆人議論個不停,夜元邀功似的往南榮寧這邊看。
後者只是笑了笑:“看樣子今天的比武沒什麼好看的了,那小子的身手衆人都看在眼裏,他必定入選。”
單溫咧着嘴小道:“銀霜會的人輸了,他們肯定要被氣死,我瞧見那個侯會長的臉都青了。”
秋目道:“現在還不能掉以輕心,這次的規則並不是勝者晉級,而是裁判挑選,那個大塊頭雖然輸了,但實力擺在明面上,估計也會晉級,最後的結果還得看最終比試。”
“不用擔心,小夜的本事咱們是最清楚的,他肯定沒問題。”
單溫絲毫不感到危機,反倒興致盎然地繼續看熱鬧,其他人見狀也不在意,目光齊聚在比試臺上,只有桑虞,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的。
南榮寧察覺到他的異樣,回頭看了一眼:“你怎麼了?莫非是覺得太吵了,不習慣?”
桑虞沒有說話,他看了眼前方,目光對上了不遠處的耿明,對方正在盯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完成任務。
南榮寧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好吧,你早些回來。”
話落,桑虞立即離開了人羣,直往他們的住處走去。
他不敢停留,大步來到夜元的房間外,仔細觀察周圍,確定沒人才偷偷溜了進去。
他取出懷中的盒子,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將盒子打開,裏面的蠱蟲爬到了夜元的牀上。
“對不起……我沒辦法違抗義父的命令,真的很對不起。”
桑虞臉色鐵青地說了一說,然後就跟逃命似的逃走了。
於此同時的另一邊,比武大會已經進行了一半,裁判宣佈中場休息半個時辰。
衆人立即分散開,相互攀談着。
南榮寧幽幽地掃了一眼周圍,很快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裏,只見陳老闆一人站在那兒,臉色依舊難看。
自從失去愛子後,他就變得沉默了許多,顯然是沉浸在痛苦中無法自拔,就連侯文柏都被他忽視在一邊了。
南榮寧笑了笑,起身朝着前方走了過去。
“今天在場的人多,熱鬧非凡,陳老闆不趁此機會多跟其它門派的人套套近乎嗎?說不定能讓你在金陵城的地位更加穩固呢,畢竟也不能指望銀霜會一輩子。”
聽到南榮寧的聲音,陳老闆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眼睛裏的怒火蹭蹭地往外冒。
“你來做什麼?滾開!”
“陳老闆別這麼大的火氣嘛,在下也是看你一個人在這兒孤苦可憐,所以來陪你說說話,你看我多善良啊。”
南榮寧這話說得毫無誠意,再加上她故作無辜的樣子,更加讓人怒火叢生。
陳老闆惡狠狠地瞪着她,幾乎就要控制不住撲上來。
“別在這裏假惺惺!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在幸災樂禍?我告訴你,即便我的賢兒沒了,可我還在!弒子之仇,我定不會忘,早晚有一天我會要了你的性命!”
聞言,南榮寧眯起雙眼,輕笑了一聲:“沒看出來,你這個人雖然不怎麼樣,但對兒子倒是挺重感情。”
“別提我兒子!你不配提他!現在給我滾出我的視線!若真激怒了我,我可不會管這裏是什麼地方,照樣會弄死你!”
南榮寧笑道:“這個時候就別說這種大話了,你倒是想弄死我,可你有這個本事嗎?”
“你!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見陳老闆真的被激怒了,南榮寧這才收斂了笑容,可她並沒有離開,反而一步步地逼近了對方。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氣勢嚇到了,陳老闆被逼得連連後退,直到一根柱子擋住了他的後路,這才停下。
南榮寧的雙眼彎成月牙狀,笑吟吟地說道:“我一點也不懷疑你想殺我的心情,昨晚你不是已經派了殺手嗎?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動手,想必是真的恨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