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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在下可能是山路奔波,才發了熱病,幸得蒙娘子相助,在下卻如此無禮,當真羞愧。”

    劈爛的皮毛毯子都被紅羅搬出去了,馬車裏擱了一張小案,案上一壺熱茶,兩隻杯子,現在的馬超又是貴公子馬超了,跪坐在席子上,身姿筆直,姿態優雅,而且目光固定一個角度放空,大概是這時候異性講話的禮數?

    “沒事,我原來嫌這裏氣悶的,您改造了一下,還正好。”你不知道該說啥了,只好順着話講了一句,但好像又把他噎住了。

    “未知娘子府上,待我回到成都,定差人將賠金送來。”

    你趕緊擺手,“不值幾個錢,將軍可好些了?”

    他有點窘迫的點點頭。

    “將軍似有心事?”

    他看你一眼。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離不開這裏,便聊聊天也無妨啊。”你有點好奇這位蛇精病馬超到底cpu出了什麼問題,“我聽說過一個故事,大概是某任周王長了驢耳朵……”

    “……………………”

    在你講完“國王長了驢耳朵”的故事之後,馬超沉默了很久,然後他開腔了。

    “我有一位摯友……”

    你以爲你懂了,但是在你聽完馬超半露半掩的故事之後,你還是震驚了。

    他自閉,是因爲雖然他的顏值是《三國演義》版,但他的故事是《三國志》版的啊!這是個“馬超棄父,以韓將軍爲父。韓將軍亦當棄子,以馬超爲子”版本的馬超啊!

    作爲對三國曆史不求甚解只會在跑步時看看《三國演義》的你,一直認爲馬騰是被吳蜀兩國給玩兒死的,你萬萬沒想到原來馬騰是被眼前這位美強慘兒砸給坑死的!

    “我那位摯友……”美強慘還在慢慢回憶,“人皆傳其不愛至親,焉能愛人?他自己也時常捫心自問,或許自縛雙手去許昌,就不必死那麼多人了。”

    對於這樣一個故事,你能說點啥?

    “你那位摯友,還活着嗎?”你明知故問的這麼問了一句,他擡頭看了你一眼,眼神又有些陰鬱,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就好。”你實不知如何評價美強慘的過去,你覺得只有坑爹倆字能形容,但看他這幅陰沉又自閉的模樣,你得換個角度,“我們蜀中有這麼個故事……”

    不,這不是蜀中的故事,這是美國南北戰爭期間的故事,而且斯嘉麗作死程度也遠不及美強慘,但你還是移頭換面的給他講了講,重點當然不是這位婦人一嫁再嫁,而是她在全家死得差不多的一片廢墟上的奮進啦!

    “……那位娘子說,只要明天太陽依舊升起,只要還有這片土地在,她便什麼都能受得住。”你舉起了一根手指,十分得意的看着對面美強慘發愣的眼神,果然即使你不是這位面的土著,但論起灌雞湯編故事,一般人也不及你啊!“因爲,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明日……”馬超的目光穿過了你,以及你身後的馬車車簾,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腦海中的涼州大地,以及曾經意氣風發的他自己,不過你還得想想辦法,把最後幾口雞湯給他灌完。

    “雖然我也只是閨閣女子,但我聽說劉豫州是個很好的人,許多人追隨他來此,卻一直相安無事,從未聽說出過什麼亂子。”你委婉地說,“您那位摯友在他麾下,必有機會得展雄才,振奮精神,以圖後日纔是大丈夫的道理,何必常懷危懼而不如婦人呢?”

    哎呦,那雙眼睛盯住了你,冷冽得讓你幾乎不能與之對視,他突然將小案推開,神情莊重的向你行了個大禮。

    “娘子一席話,如撥雲見日,令在下茅塞頓開。”

    ……你了個去!他是呂布嗎!而且這麼快就不打自招了嗎!你腦內正槽點刷屏,他突然又起身,盯着你問了個問題。

    “不知娘子家世?在下……來日當登門致謝。”

    你也就是給他灌了些雞湯而已,這種水平的雞湯一般都是免費放出的,不用付費了吧?你剛一猶豫,他突然又把目光別開了,聲音也低了八度不止,用你無法理解的,甚至你覺得有些羞怯的聲調說道,“不過,是在下唐突了,娘子勿怪。”

    怎麼辦?你想了想,決定給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上一代陽城侯是妾祖父。”

    你覺得可能是你看錯了,你感覺美強慘好像眼睛一亮,但他就只泛泛誇了兩句“原來是漢室宗親,無怪娘子情致高雅”之類的話,不過美強慘的腦回路和正常人差太多,看了幾個小時他那張美麗的臉之後,你已經逐漸有些免疫了,不想再深入研究這坑爹貨腦子裏都在想啥了。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很快,你沒問馬超姓甚叫啥,但是十分客氣的給他端了些喫的上來,馬超道過謝之後,用剛剛退燒的病體給你表演了一把累世公侯的食量,看得你差點懷疑人生。

    這裏離附近郡縣極近,因而天明後不久,就有附近兵士過來,很快重新打通了道路。

    你們各自上路前互相客氣的道了別,朝陽下錦袍武冠,白馬長劍的馬超還是閃了你一臉,但他道別時似乎欲言又止了一會兒,當然,你還是不知道他在想啥。

    “那位將軍好像有點……有點……有點問題……”重新上路時,紅羅吞吞吐吐。

    哈?他問題大了去了,但是,“什麼問題?”

    “奴婢剛剛清點了一下,除了被他拔劍砍壞的東西不提,”紅羅猶豫了一會兒,抱起了一隻小藤箱,支支吾吾,“您看,這裏原本有條絡子的。”

    你看着她,她看着你,過了一會兒,紅羅似乎敗了,“這個,是您放貼身細軟的箱子,奴婢給您打的那條絡子不見了!”

    ……三國時期的女裝大佬和女性飾物愛好者中似乎沒有這位,你想了一下,十分肯定的告訴她,你覺得他不是女裝愛好者。

    婢女的臉突然扭曲了,但是又過了幾秒,她把箱子又放下了,用一種自暴自棄的態度開了腔。

    “娘子,恕奴婢直言,您腦子是真的不太清醒。”

    ……………………

    你在便宜姑媽家待了半年,有什麼可說的?

    你每個月都給吳夫人寫信,編點小故事逗她開心,儘管經受了《長恨歌》的摧殘,但吳夫人還是堅強生下了一個小閨女,不是你說,你大季漢真有點重男輕女,這位公主居然都沒上後世名冊的?

    每個月男神也會給你寫信,聊一點成都的事,但是以男神謹慎且公私分明的性格,一句不提前線戰事如何,除了講講城中閒事,問問你的近況之外,他還要求你繼續練書法,有空彈彈琴,織織布,陶冶你那差不多無藥可救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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