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啞之音如同兩片鏽跡斑斑的金屬片在相互摩擦,但老者的表情卻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和藹與親切,給人一種不和諧的衝突之感。
“晚輩江寧!”
江寧的語氣不鹹不淡,他在對方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生命氣息,而且對方尚未表露意圖,他也不能直接展現出敵意來。
“晚輩菩提,拜見前輩!”
“晚輩北冥,拜見前輩!”
……
……
在江寧話音落地後,身後衆人紛紛抱拳參拜起來,江寧的實力擺在那裏,自然無需凡俗禮節,他們的實力可沒有達到和黑衣老者等同的地步,自然不能落了禮數。
“諸位無需多禮,現在的老朽,也不過是一縷殘魂而已!”
黑衣老者擺手說道,語氣平淡,像是在說喫飯喝水一般平靜淡然。
說完之後,黑衣老者側過身子,讓出了身後的茅草屋,對着衆人邀請道:“來者是客,便讓老朽,盡一盡這地主之宜!”
“有勞了!”
江寧客氣的答了一聲,便跟着黑衣老人,走進了茅草屋內。
屋內空間不大,陳設也很簡單,幾張木質的桌椅分列在屋子中央,其餘地方空空蕩蕩,擺放着幾張打坐用的蒲團。
桌子之上,擺着秀滿了精緻刻紋的茶杯,熱氣蒸騰,茶香四溢,僅僅呼吸一口,都有一種心曠神怡之感。
“此茶乃是我生前好友所贈,飲下有感天悟地之妙,諸位不妨嚐嚐。”
在衆人盡皆落座之後,黑衣老人舉起手中的茶杯,對着衆人緩緩說道。
面前的熱茶,僅僅只問芳香,便可令衆人生出諸多感悟,此刻又是老者舉杯,衆人自然不敢怠慢,紛紛舉起茶杯,輕抿一口。
呼……
仿若是陷落在泥川大澤中時,遇到了可救自己上岸的粗壯樹枝一般,在清茶入口之後,衆人紛紛放下茶杯,閉上眼睛感悟起來。
尤其是葉仙帝和蘇蓉等人,更是舉着茶杯,便陷入了深層次的悟道之中。
飲茶之後,能夠保持清醒的,就只有黑衣老人和江寧二人。
“小友覺得,我這清茶如何?”
放下茶杯之後,黑衣老人轉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江寧。
江寧開口回答道,他並不懂茶,但黑衣老人這茶,明顯比葉仙帝所收藏的茶葉,要好上很多,一口清茶,卻使他口齒生津,脣齒留香,有種再狂飲一大口的衝動。
更重要的是,江寧從這位老人身上,感受到了善意,無論是青石小路,還是此刻的悟道茶,都是老人表達善意的一種方式。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這個黑衣老人,會對自己一行人如此熱情,更是拿出此等茶葉,爲兩人制造一個單獨的談話環境?
但老者的態度,使得江寧鬆了口氣,若對方將他當作敵人,他要問出太古劫難之祕和楊眉弱點之事,便困難了。
“小友滿意便好。”
黑衣老人笑了一聲,而後才感嘆着說道:“沒想到在這後世,還能遇到小友這般翻手斬殺我護府劫獸的存在,實乃人生一大幸啊!”
“小生不知那劫獸是前輩護府所用。”
雖然對方語氣中並無怪罪之感,江寧還是禮節性的告罪了一聲。
“無妨,那劫獸乃是我用幻境控制而來,用以知曉一些信息和篩選後人,現今碰到小友,倒是老朽撞了大運。”
黑衣老人對着江寧擺了擺手,繼續開口說道:“不過小友此等境界還來太古劫地,倒是犯了太古劫地第一禁忌!”
“不知小生這境界,和太古劫地第一禁忌,有何關聯?”
江寧疑惑的開口問道,什麼時候,境界也能成爲一種禁忌了?
“實力越強者,在太古劫地反而越加危險,至於具體原由,老朽被太古盟約所限,無法告知,若是小友想要繼續闖蕩太古劫地,老朽倒有一法,不過……”
說到這裏,黑衣老人停頓下來,臉上笑眯眯的表情,也是被鄭重取代:“老朽有一請求,還望小友能夠答應!”
聽到黑衣老人的話後,饒是以江寧的心性,都忍不住一驚,他本以爲,黑衣老人會說出什麼條件,但此刻,從黑衣老人嘴裏冒出來的,卻是“請求。”
雖說面前的黑衣老人僅是一縷殘魂,但也是一太古大能。
若對方說出什麼條件,江寧大可將之當成一樁交易,儘量滿足便是。
但對方說的是請求,那要自己所辦之事,恐怕不會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