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脫了衣服，僅僅穿着貼身的小衣，一猛子扎進水裏。
入水冰冷。
這冷意，洞入骨髓，感覺血液都要凝成了冰渣子。
陳陽第一時間觀想金烏巡天，陰神法力震盪，這才驅除了寒意。
“小鸕鶿母女就天天下這個水？”
陳陽不由得想起上輩子在粵地喫黃油蟹，因爲該蟹全身黃油浸潤每一個位置，連爪子都是金燦燦的，但凡動刀殺蟹，必然會損失黃油，影響滋味，可不殺螃蟹又會掙扎斷手斷腳的，於是蒸煮之前便準備一個冰桶，將黃油蟹扔進裏面凍僵凍死，這才上鍋蒸。
陳陽感覺這會兒自個兒就是那黃油蟹，被扔進了冰水裏。
“小鸕鶿母女，怕是身具什麼特殊的血脈。”
“這般徹骨冰寒，普通人不可能承受得住。”
陳陽只能往血脈上去靠，去想。
畢竟他近距離接觸過小鸕鶿，把脈檢查過小鸕鶿的阿母，有沒有修爲、寶貝在身，他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既然不是修爲寶物，那隻能是血脈有異了。
旋即，陳陽摒除了雜念，繼續向着深處去。
越往深處，寒意越重。
淺水部分，還有水蘑菇的浮根在飄，像是一縷縷嬰兒般柔順的頭髮。
往下再潛一些，可以看到一些喜寒的魚兒，在緩緩地遊動着。
哪怕是喜寒的魚兒，在這樣的水裏面，依然是一副寶寶被凍僵了的模樣，游水的動作，擺尾的姿態，猶如左邊一個慢動作，右邊一個慢動作。
小鸕鶿母女就是這麼徒手抓的龍魚。
只要能有好水性，以及比這些喜寒的魚更耐寒，我上我也行。
陳陽手掌伸縮間，一條龍魚被抓在他掌中。
龍魚有他巴掌大，還沒有平時他在福臨門讓人送來的龍魚膾來得有分量。
“怪不得小鸕鶿的阿母還要冒險下潛。”
“這裏水汽雖然特殊，但表面依然沒有太大的龍魚，溫飽或不成問題，想要賺大錢或者招待貴客，還是不足。”
陳陽放掉了小龍魚，繼續向下潛。
越是往下潛，水底下的視野，反而愈發地清晰。
沒有各色喜寒的魚兒亂眼，沒有浮着的頭髮般根系遮目，陳陽感覺就像是入了水晶宮，目之所及，盡是晶瑩剔透。
溫度，在逐步地降低。
不僅是是冬天冰天雪地的那種冷，還有類似寒心、心死的那種寂滅之冷。
前者或許是地氣特殊的緣故；
後者卻絕對有問題。
“不是修行者留下的陣法、寶物之類的，就是某種靈根級別的天材地寶。”
“不然不至於，冷到這個地步。”
陳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保持着金烏巡天觀想法的運轉，讓自身不受這寒意影響。
外在的寒冷尚且可以扛過去，內裏的那種寂滅般冰冷，卻能傷人的根基。
陳陽修行時間還短，不想去冒險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