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人姓徐,唯一的壯勞力叫徐七安,就是井下的那人。
他剛結婚一年,孩子纔出生幾天還在喫奶呢。
剛一進入徐七安的家裏,礦主他們就聞到了一股惡臭,燻人欲嘔。
等察看清楚了,所有人都吐了。
房間裏面,躺着三大一小,四具屍體,盡數腐爛發臭。
請了仵作,打聽了街坊,他們終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這徐七安一家是外面逃難來的,並不是博望城本地人家。
外加徐七安性格剛烈暴躁,與街坊鄰居的關係也不好。
只知道他父母在逃亡的路上傷了根基,連牀都下不得,喫喝拉撒都在牀上解決。
他娶的妻子,在生下孩子後,一樣傷了元氣,只能躺在牀上給孩子餵奶。
一家三大一小,全靠徐七安下礦井賣苦力,勉力支撐。
一天不勞作,一日不得食。
仵作檢查完,徐七安的父母全是餓死的。
徐七安的妻子,她是失血過多而死。
在徐七安被困礦井後的不知道多少天起,家中沒有餘糧,母親沒有了奶汁,無法餵養嗷嗷待哺的孩子。
當媽的只能在公公婆婆的屍體邊上,割開自己的手腕,用鮮血餵養自己的孩子。
她到死,依然相信自己的丈夫會活着回來,到時孩子就還有救。
但是,她沒有能等到,正如她的公公,婆婆,她的孩子。
一家人,全都等不到徐七安回來。
高明虎目含淚,平日裏喫喝卡要,還養小老婆,絕對算不上的是個好人的龍門縣捕頭,一樣爲徐七安一家淚流。
陳陽也終於知道,徐七安爲什麼哪怕喫肉喝血,也要活着出來。
因爲他不出來,不是一條命,五條命。
礦主一開始的不救,後來的再封堵,讓徐七安滿門死絕!
最後一把火,更是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足以鑄就一尊滔天大妖魔。
“結果呢?”
陳陽閉上了眼睛,問道。
“徐七安化爲屍魔,破礦山而出。
礦山火焰不熄,徐七安出世之時,我博望城大旱。
滿城生民,連帶雞犬,盡化爲屍魔。”
“無一倖免。”
高明說完,陳陽搖頭,牙疼:“這差不多就是一頭旱魃了啊。”
“還有什麼壞消息,繼續說。”
陳陽閉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任憑陽光灑在身上,稍稍覺得有一點暖意。
高明只好接着說道:
“三山縣那邊,也出了問題。”
“三山縣,名字裏有山,其實靠海。
所謂的三山,指的是三山縣傳說在特殊的時候,向着海上望去,能看到海上懸浮着三座仙山,登上後能求取長生不老藥,得長生不死。
這才取名叫做三山縣。”
“三山縣最有名的就是採珠女。”
“三山縣相鄰海里,有南珠聞名遐邇,唯有采珠女可以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