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的我也想搞科研》

    與其它城鎮相比,位於大周最北邊的平城非常繁華,北原人與漢人共居,很有異域風情。

    一開始,司徒蒙以爲在這裏北原人與漢人是平等的,然而住下之後才發現,平城與大周所有州府城鎮一般,對北原人“不懷好意”--

    在這裏,每天都有北原人拉一些牛羊馬匹與野獸的皮毛與漢人交易,然而這裏的漢人商人幾乎個個都是“奸商”,與北原人的交易都把價格壓得很低:在晉城與揚州等地至少幾十兩才能買到的虎皮,在這裏只需要一斗米就能從北原人手中買到,而被剝削得如此嚴重的北原人,卻沒有半點怨言。

    司徒蒙曾在集市上看到一個半張臉到脖頸都被劃破的男人,他的疤痕最深的地方甚至還往外滲着血--明顯是與野獸搏鬥時留下的傷痕--他擺在地上的攤位只有一張虎皮與一張兔皮,被一名大周商人以三鬥米買下了,原本他要買的只是那張虎皮,但後來又要那北原人再搭上旁邊的兔皮,不然就不買。

    那名北原人恐怕也是急着回家,竟也真按他說的成交了。

    彼時司徒蒙與景深,還有剛碰上面的火機關油商人袁鏡一齊準備去喫晚飯,他們看見了這一幕,卻只有司徒蒙又反應,另外兩人都熟視無睹。

    司徒蒙完全無法理解,大家都是人,只不過是出生的地點不同,爲何待遇相差那麼遠?

    袁鏡早已看慣了像司徒蒙這樣熱血上頭的年輕人,不少人剛來到平城,都有過與司徒蒙相似的疑惑,甚至還有出面爲他們打抱不平的。

    但時間長了,這些原本爲北原人忿忿不平的人,要不變成了曾經他們最看不慣的加害人,要不成爲了漠然的過路人旁觀者。

    袁鏡事先接到了景深與司徒蒙會來的消息,在平城最大的酒館接待他們,司徒蒙知道景深一杯倒的體質,主動替景深擋酒,之後,景深拒絕了袁鏡的幫忙,與司徒蒙兩人漫步回去客棧。

    平城的夜晚,大部分前來交換物資的北原人都出城回家了,大街上很安靜,司徒蒙喝得有些醉了,一路上單方面跟景深辯論大周對北原人太不友好,景深只在一旁點頭回應,心裏想的卻是別的事情。

    當晚回到客棧,景深送完司徒蒙想要回到自己的房間,因爲怕自己把持不住。

    沒想到才把人放在牀上,一轉身,衣袖就被抓住了,司徒蒙竟主動拉着他的衣袖不讓他離開。

    景深轉身想要拉開他的手,耐心問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知道!”司徒蒙嘿嘿笑了兩聲,“你是黑妞兒!”

    “黑妞兒”是誰?景深有一刻的混亂,忽然想起幾年前,當他還在白鶴觀爲太后祈福時,司徒蒙曾說漏嘴叫他“黑妞兒”。

    景深滿臉黑線,好不容易扒開司徒蒙的手,他又從後抱住了自己的腰。這下景深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他艱難地想把司徒蒙的手扒拉下來,口中問着:“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司徒蒙喝多了就,說話有些大舌頭,“我要你……唔,要你……”

    這下景深是真的忍不住了,他回身抱住了司徒蒙,牀幔被他以手指的氣勁彈松,擋住了一室春光。

    翌日司徒蒙醒來時景深已經走了,他坐在牀上,想起自己昨晚喝醉後做的荒唐事,整個人都不好了。

    尤其自己一個大對方這麼多年的人,竟然被一個小屁孩壓在身下,雖然也是他自己自願的吧,但怎麼想都覺得虧了。

    就在他捂着腦袋因宿醉與一夜荒唐而頭疼的時候,客房門被打開了,景深手提着飯盒,滿臉盪漾地進來了。

    “阿蒙,你醒了?!”景深放下手上的飯盒,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牀邊,殷勤地伺候他起牀。

    司徒蒙一開始還覺得臉熱,後來想了想,昨晚兩人坦誠相見,他什麼景深沒看過?而且景深這麼漂亮,怎麼想也是他賺了,於是乎便心安理得地接受景深的服侍。

    兩人在客棧溫存了幾天,袁鏡辦事效率很高,跟他交待後很快就把火機關油送去澄寧山莊。

    景深把尾款結了,兩人準備翌日啓程回去,卻猛然發現,城裏的北原人都不見了。

    景深覺得不對勁兒,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將要發生,下意識地加快了收拾行李的速度,準備趁天黑之前趕快出城。

    司徒蒙見他如此,也幫忙把濛濛和富二代牽好,退了客棧與他一齊離開。

    然而他們還是晚了一步,就在他們往城門走時,碩大的火球從天而降,襯着血色的夕陽,整個平城霎時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景深與司徒蒙趕緊退回客棧,侍衛在城裏城外跑了一圈,將平城被軍隊圍困的消息告訴景深他們。

    圍困平城的軍隊不是別人,正正就是北原人。

    “怎麼辦?我們還能出去麼?”

    “出去了也沒用,外面全是北原軍隊,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司徒蒙聞言嘆了口氣,擡頭看着天空逐漸隱沒的殘陽。

    數不清的從天而降的火球破壞了無數百姓的家,百姓們收拾細軟跑出大街小巷,卻發現外面全是與自己一樣驚慌恐懼的人,而四處城門卻緊緊關閉,不讓他們出去。

    “快放我們出去!”

    “放我出去!我不要死在這裏!”

    “快開門吶!”

    “開門!快開門!”

    “快跑!”羣情激奮,有人打傷了守着城門的守衛軍,人羣一窩蜂地打開城門往外涌,卻不料才一冒頭,就被守在外面的鐵騎絞殺,後面的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又立馬調頭要往回走。

    城裏懵懵懂懂的百姓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全堵在了城門內,那批要回程的人被堵着,背後就是北原鐵騎的槍炮,就這樣,這批最先逃亡的百姓全死在了城門口,屍體堆滿城門。

    親眼目睹了這樣慘烈場景的百姓們終於學會了停下來思考,聽任守城將士的調遣回到城內。

    景深與司徒蒙一開始是往平城知府的府衙趕,想找知府,到了之後卻被告知知府已經帶人去了東城門,景深等人無法,只好又調頭往東城門趕。

    到了東城門,知府果然在城門上指揮,同時在場的還有平城的都尉。景深想如此正好,不用他另外找人去找都尉了。

    他把自己的皇子玉牌拿出來,知府確認了玉牌的真實性,率先跪了下來,霎時間,城門上跪了一片官員與士兵。

    “你去派人,將我的皇子身份公開,讓平城的百姓們知道,有我在!”

    “可是……”知府聽了他的話之後有些躊躇,“要是讓您的身份公開,恐怕敵方會派人傷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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