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不知道是嚇的忘記收回了手,還是渾然不懼,手指依然放在那排骨上沒有挪開。

    林錚的刀卻停在了她的手背上,只差一毫她便真的要斷手了。

    “你要真敢剁下去,我就敢賴你一輩子,你信不信?”此時她的話也帶着股狠勁。跟林錚死死對視着,像要把他記在心裏一樣,她賭他捨不得辣手摧花。

    半響,林錚斂下眼皮,視線無意間掃過女子的指着排骨的右手腕。恍惚間好像看到了一抹紅。因爲被長袖擋着並不見全貌。想要將她的手拎起來看看,又暗歎自己太過多心。也就沒有再想這茬。

    “把手拿開。”林錚還是沒有真的剁下去。這女子就是個混不吝的,慣常會得寸進尺。他不欲過多糾纏。

    倒是一旁圍觀的人,有想上來勸架的,卻被自家婆娘拎着耳朵提溜走了。

    那女子也見好就收,收回了手還衝林錚拋了個媚眼:“我就知道你捨不得。你要真剁了,以後咱倆辦事得少多少樂趣。”

    聽到這樣的話林錚也沒再搭理。他已經學會了自動屏蔽,扯過那塊排骨,一刀下去,不多不少,剛好一斤。利落的切小,然後包好了放在案板上:“二十錢。”

    “二十錢?你怎麼不去搶?”那女子瞪大眼睛說道,“豬肉七錢一斤,這排骨撐死了也就十五錢一斤。別以爲我不知道市價,怎麼到我這就成了二十錢一斤了?”

    林錚只是淡定的拿着抹布擦手,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散心:“買就拿走,不買就趕緊滾。”

    那女子卻突然笑了起來,不捨得剁她手,生氣也不打她,卻用佔小便宜的方式,想讓她退卻。這個男人還真是可愛,於是她用寵溺的語氣說道:“好啊,可真是會做生意,二十錢就二十錢,只要你高興,別說二十錢了,二十兩我都捨得。”

    “你!”這人!林錚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剛要說點什麼,對面的人扯過他的手將一錠銀子放在他手上。還趁機揉了揉他的手,便轉身扒開人羣溜之大吉。

    林錚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所以也沒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有點懵,他這是被調戲了?

    “你們是要買肉?”他面無表情的對着圍觀的人問道。人羣一鬨而散。他們哪是來買肉的啊,都是來看八卦的,估計這齣戲能讓他們津津樂道好段日子了。

    林錚一點也不在乎,也懶得解釋。只是又切了部分排骨包好。他可不想欠這女人的銀子。

    收拾妥當,林錚便拿了釣魚竿等釣魚用具,跟包好的排骨一起出了門。

    將排骨遞給隔壁家酒肆的店小二的時候,他看到那女子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着。看吧,什麼叫甘願爲他做良家婦人?真要娶了這女人回去,指不定頭上就要頂着一片大草原了。

    林錚暗想着,忽略過心中不知道哪來的一抹不快。特麼的他鹹喫蘿蔔淡操心啊,關他什麼事?反正他一定不會娶她就是了。她愛禍害誰去就禍害誰去。

    他要去釣魚了,成天喫豬肉,這回看能不能改善伙食。說到釣魚,他有點想念曾經一起釣過魚的江夏,也不知道他現在過的好不好。那夏宛一看就是個厲害的,特定是被管的死死的。

    曾經一起打仗的那些日子,是他永生都難忘的記憶。當時不覺得有多上心,一心只想着早點回京都。事後回味起來卻越發的心酸感慨。在現代的時候他一直是孤身一個人,後來遇見鳶歌纔好了很多。遇見了江夏,他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友情。不知不覺心裏很充實。

    雖然他有時候也會罵,這賊老天總是苛待他。可是他其實心存感激。當他被動的接受友誼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些東西慢慢的也成爲了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或許是他神經反射弧度的時間太長了,此刻他才真正回味過來。他心急什麼呢?只要他耐心等待,她終有一天會回到他的身邊。他相信鳶歌對他的感情,不會安排沒有結果的穿越。也相信自己的心,會始終如一。好好的享受生命寄予他的一切饋贈。這纔是真正的財寶。

    雞湯灌過後,心情的確快慰了很多,他隨意找了個大池塘便停了下來,準備釣魚。

    那酒肆老闆娘本來也不過是與人逢場做戲。要不是因爲對方是縣令的嫡子,不好得罪,纔多調笑了幾句。實則心裏早就不耐煩了。

    又瞧見林錚進了店裏,於是原本只是想說笑幾句便撤的心態,有了轉變。

    “才幾日不見,老闆娘你這小臉怎麼憔悴成這樣?倒叫我好生心疼。”那縣令的嫡子方新艾也是個模樣不俗的,一副風流才子的外貌。也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與這男人玩玩可以,他經驗老道能將你伺候的無比周到,如沐春風。可是有着隔壁那屠夫做了對比。她表示,還是更喜歡逗弄隔壁那個悶騷的男人,超級有成就感。

    高嶺之花,誰不想去摘一摘?沒錯啊,要說多喜歡也未必。她最初想的就是逗弄一番,然後便越發興起,越發的想得到。別的不說,單說那屠夫的身材簡直一絕。

    她很好奇,也很想看到他爲她瘋狂的樣子。聽說,越是外表冷厲的男人,就越是專一。她也有見過一些外表貌似高冷的,實則心裏一副花花腸子。但是她能感到隔壁的屠夫與那些人都不一樣。他是真正的對她不爲所動。他表現的對她越是絕情,就越能激起她的征服欲。

    於是她面上笑的越發美豔了。用餘光瞧着林錚的反應。

    “這還不是因爲方公子您啊,您可是好幾日都沒來我這小店了。莫不是有了什麼別的好去處?”她一邊拋着媚眼,一邊用扇子輕戳了一下方新艾的胸膛。惹得他一個激靈全身的骨頭都彷彿酥了下來。

    這老闆娘可是極品,方新艾一直都想上手來着,可是她滑不溜秋的,今日眼見有了希望怎麼可能會去放過。像他這種見慣了風月的人也最會見縫插針,拿捏住女人的心。只要是能讓他鑽了空子,得了她的身子,往後怎麼擺佈,還不是由他說了算?

    “哪能啊,我倒是想常來,就怕鳶歌你不肯啊。我倒是聽說了你跟那屠夫的傳聞了,怎麼着?我堂堂縣令的嫡子,是哪裏還不如那屠夫了?”正說着,方新艾一把摟過鳶歌的腰,順手在她的臀上揉捏了一把。

    “怎麼會呢?您這樣貌才華,咱這裏有哪個能及得上的?那屠夫也就是個粗人。連您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鳶歌拿眼去看林錚的位置,見林錚不爲所動的模樣,心裏有些許失落,難道他當真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又推拒着方新艾道,“別這樣,這可是在外面呢。”

    “那咱們去裏間?”方新艾得寸進尺道。

    鳶歌餘光掃了掃,哪還見的到林錚的人影,於是直接扯開了方新艾的手臂。也沒有了繼續逢場作戲的心情:“還是別了,奴家今日身子不方便,下次吧。小二,方公子這裏給他拿咱們店裏最好的菜色伺候着!”

    “好嘞!”

    “你這是利用完了就過河拆橋啊?”見這架勢,方新艾哪還不明白局勢,這女人果然是爲着那屠夫。不過他倒是更有興趣了。他可不信,他當真會比不上一個賣豬肉的?這女人,他一定要弄到手了。他可不是個傻的,會被人白白利用。不討點利息怎麼行。

    “怎麼着?方公子是手頭上緊了,不想付菜錢?”她理了理衣袖。被這男人碰過了的衣服,回頭得燒了纔行。

    “老闆娘這話說的,你看我方新艾什麼時候缺過這點酒錢?”正說着,他拉過她的手,“倒是你手這麼好看,這麼素淨反倒是不美。剛好我新得了對上好的翡翠鐲子,給你配上咋樣?”

    “哎,我這人老珠黃,皮糙肉厚的,哪配得上什麼翡翠鐲子……”鳶歌正想婉拒,又轉念想了想,她還得拿這人刺激一下那屠夫,可不能把這話給說死嘍,“不過,我這當真沒騙您,這幾日的確身子不適……”

    她一面說着一面嬌羞的模樣,看的方新艾心裏癢癢的,也沒有再那麼強勢。

    他露出一副瞭然的樣子一面試探的說道:“哦……那我不日再來貴府叨擾?”

    鳶歌只是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也沒回話,扯回自己的手臂便轉身離開。

    “真是個妙人……”方新艾搓了把手,摩挲着下巴,心裏暗歎,怎麼說也要弄到手纔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下早已躁動的某處,只不過是摸了把手就能讓他這麼激動。要是真能共赴雲雨一番會是怎麼樣的快活光景呢?這樣的尤物,可別便宜了那不解風情的屠夫,他可要自己接手纔好。

    打定主意,他復又想起最近新得的一些助興的藥物。只希望這老闆娘能識趣點最好。他當然希望一切都是你情我願。不過,偶爾用點強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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