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一愣。

    她該不會碰到了什麼機關吧?

    結果就在此刻,橫柱上掛着的壁畫突然一動!一支箭羽破空而來,對準的就是她的腦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來得太快,南景毫無準備,直接懵了!

    等想要撤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她臉色一白!

    卻在這千鈞一髮間,一股巨大的力道從後傳來,南景猛地落入一個溫暖的胸膛。

    天旋地轉,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南景睜開眼睛一看,她摔在地上,而底下被她壓着的是戰北庭。

    至於那支差點要她命的箭羽,穿透了牆壁,就釘在她剛剛站過的位置上。

    箭羽尾部,還在嗡嗡震動。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不久之前在十里香,她也是這樣差一點點就被箭羽傷到!

    心中一片憤然,南景後怕的差點哭出來:“戰北庭你個混蛋!我是招你還是惹你了?弄這種機關是存心要我的命嗎!”

    委屈!

    太委屈!

    誰料想她老老實實,作爲客人遵守禮節,一沒亂闖主人家的房間,二沒到處亂動,就在大廳裏看個風景,結果差點看掉自己的命!

    換誰誰繃得住!

    戰北庭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在他的帝景灣,其實很多個地方都潛藏機關。

    尤其在二樓三樓的都是觸動性機關。

    平時傭人上來,也就在指定區域待着。

    除此外來到這兒的第一人,就只有面前一臉委屈的小姑娘。

    戰北庭那石頭心難得有幾分歉意,便開口道,“對不住,之前忘記提醒你了……”

    南景更委屈了,紅着眼控訴,“這麼說還是我的錯?”

    戰北庭第一次覺得有些棘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

    南景吸了吸鼻子,“算了,是我倒黴。”

    她的聲音還帶着濃濃鼻音,聽起來倒是比之前故作老成要軟萌的多。

    說完南景準備起身,也就這時才反應過來——

    她還趴在戰北庭身上……

    剛剛男人爲了救她,眼疾手快把她拽開了,但出於慣性兩人都摔了。

    除此外,男人那如鐵鉗一般的大手,還在她的腰間……

    南景心中一慌,趕緊爬了起來,然後保持距離退了幾步。

    沒別的,她擔心自己的馬甲保不住。

    畢竟她現在的臉是易容過後的,剛剛情緒激動又那麼近距離的接觸,不知會不會讓戰北庭察覺出什麼端倪來?

    南景對自己的易容術很有信心,她可以輕輕鬆鬆騙過所有人,唯獨在戰北庭面前不敢託大。

    這個男人,遠比她想象中敏銳多了。

    南景起身後,藉着落地窗玻璃的反光,悄悄打量自己的臉。

    還好還好,沒什麼異常。

    她暗自放心。

    卻忽略站在原地的男人,聞着鼻尖那似有若無的幽香,漆黑星眸中,帶着幾分探究和若有所思……

    爲了避免尷尬,南景索性道:“我去看看小孩兒。”

    她溜的飛快,總之是不敢亂跑了,生怕以自己這逆天的運氣,出門一腳一個機關!

    戰北庭卻下了樓。

    樓下關明君依舊坐在沙發上。

    這個四十不到的女人儀態很好,即便坐了許久,脊背也依舊挺得筆直,毫無散漫,這通身氣度許多富家太太都比不上。

    見他下來,蘇睦問道:“怎麼說?莊旭有救嗎?”

    “嗯。”

    戰北庭點了點頭,隨即對着關明君道:“這段時間,就勞煩兩位住下了。”

    救人並非一朝一夕,尤其像莊旭這種情況的更需要耗費時間。

    住下來沒問題。

    關姐道:“我就不留了,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等過幾天我來接我家主人。”

    “可以。”

    就這樣,在南景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就‘被’安排住下來了。

    而且關姐還就這麼放心的走了!

    等南景知道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後小心翼翼取下所有銀針,又給小孩兒檢查了一番身體後,才從戰北庭嘴裏得知的。

    關姐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爽快,是因爲壓根不知道她和戰北庭認識!

    如今頂着這個身份,萬一露餡被他發現了怎麼辦?

    於是南景找了個藉口拒絕,“我住下不太方便,這裏這麼多機關,萬一不小心又中招了怎麼辦?”

    戰北庭眉頭一挑,“已經關閉了所有機關,你可以放心亂跑。”

    “那也不方便啊,我這什麼都沒帶,不合適不合適!”

    “我已經讓傭人全都準備好了。”

    “……”

    她所有藉口一一被駁回,就只能這麼硬着頭皮住進了帝景灣。

    傭人給她安排的房間,恰恰就在主臥隔壁。

    入目所及,衣帽間裏全都被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鞋子。

    這些都是一個小時前臨時被送來的。

    都是大牌的高級定製女裝,全都是市面還未銷售的最新款,隨手一翻價格,一串串的數字看着便叫人咂舌!

    南景有些錯愕。

    她就住幾天而已啊。

    這架勢,怎麼像是她要住很久似的?

    只能說大佬的壕奢,她果真想象不到。

    午餐也是御用頂級廚師做的,各種菜式琳琅滿目,口味絕佳。南景不是很饞的人,對此倒是難得的食慾大開。

    這期間,雖然她和戰北庭在同一個餐桌上,只不過桌子大隔得遠,彼此秉承着食不言的禮節,並沒有什麼交談。

    南景喫完,藉着擦嘴的空隙悄悄看去。

    只見戰北庭坐在餐桌那頭,姿態慵懶,氣定神閒。尤其是那張俊美絕倫無可挑剔的臉,滿身神祕又高貴的氣質,越看越叫人忍不住沉迷……

    興許是察覺到她那怔怔的注視,戰北庭驀然擡頭。

    那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眸,無波無瀾,只有退散不去的清冷。

    甚至還有幾分……厭惡。

    傳聞說戰家掌權人不近女色,南景之前是不信的。

    因爲她所認識的戰北庭,偶爾撩人的舉動,一次次顛覆她對他原有的高冷印象。

    但現在被他嫌棄了,南景纔算領略了幾分。

    那如果哪一天,他發現自己嫌棄的和護着的是同一個人時,不知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南景心中暗笑,面上卻客氣疏離。

    “我喫好了,戰先生慢用。”

    說完她回了客房。

    她不認牀,到哪兒都睡得安穩。

    也幸好臉上的面具薄如蟬翼,幾天不拿下來也是可以的。

    往大牀上一撲,南景抱着枕頭午睡。

    而樓下的戰北庭則接了個電話,問:“查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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