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之前關姐說師父來了臨城,但出於什麼原因一直沒有現身。

    現在想想,能傳出這陣香氣的也就只有師父無疑!

    眼見這人還要攔,南景直接衝了進去。

    她速度很快,門口兩個手下阻攔不及,就見南景剛剛好進了即將關閉的電梯。

    在她閃身進去後,電梯門立刻就關上了。

    兩個手下立刻通報燕遲,“燕少,有人闖入,有人闖入!”

    燕遲在聽到傳訊後,立刻打開監控查看。

    誰這麼囂張,也不看看這裏是誰的地方就敢闖?

    結果就看到監控裏那張傾城絕色的臉。

    見手下開啓防禦要去抓人,燕遲立刻罵了回去,“都滾,那是大嫂!”

    “啊?”

    一衆手下們齊齊懵逼。

    那邊又傳來燕遲的警告,“以後見到大嫂客氣點!”

    手下們這纔回過神來,“是!”

    此時的南景還在電梯裏。

    那味道似乎是從大廈頂層傳來的。

    看着樓層數字不斷跳動,她心裏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慌。

    就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而且是她無法掌控的事情。

    希望這只是錯覺吧。

    電梯運行速度很快。

    叮的一聲,抵達六十八層。

    南景走了出去,又上了半層樓梯,推開天台和樓梯之間的安全門,視線豁然開朗,有晚風吹了過來。

    能看到頭頂的繁星和腳下的霓虹。

    也能看到天台中間,那兩道修長高大正在對峙的身影。

    左邊是戰北庭。

    而右邊……

    是記憶中熟悉的背影。

    哪怕沒有看到正臉,南景卻可以肯定這就是她的師父——

    厲斯寒。

    見到她來,戰北庭明顯皺了皺眉。

    厲斯寒則仰頭笑了一聲。

    他嚥下嘴裏的血,擡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這才轉過身來,看着南景微微笑,一如當初見她時那般溫暖。

    “等你好久了,小景。”

    他的聲音很輕,隨着風眨眼就散了。

    南景跑了過去,眼圈微紅,“師父對不起,對不起……”

    兩年前她爲了傅雲城,不顧他的反對,毅然決然傾其所有。

    甚至不惜爲此和他鬧到決裂的地步。

    現在,她終於有機會把這句對不起說出口了。

    厲斯寒啞聲笑了,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疼得渾身一顫。

    南景低頭一看,只見他身上一片血跡,黑色的衣服好幾處都被血浸溼。

    傷得好重!

    “怎麼會這樣……”

    很顯然,這些都是戰北庭傷的。

    而此時的厲斯寒顯然已經堅持不住了。

    喫下南景塞過來的藥後他就陷入了昏迷。

    將人放在地上,南景轉過身,看向幾步之遙那陰晴不定的男人,問道:“爲什麼?”

    戰北庭雙眸深邃,漆黑的眼裏像是簇着一團火。

    好半晌後,只聽那極度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是在質問我?”

    “我……”

    這是南景第一次看到戰北庭這麼可怕的臉色。

    眉宇間涼薄無情,俊臉寒霜,尋不到半點溫度。

    這纔是他,傳聞中猶如煞神臨世的戰北庭!

    偌大的天台上,兩人無聲對峙。

    時間依舊在流逝,分分秒秒間,晚風吹拂,天台有些冷。

    冷進骨子裏。

    這時,燕遲帶着幾個心腹手下來了。

    見到這狀況也是一愣。

    什麼情況?

    南景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要帶他走。”

    一聽這話,燕遲瞬間明白了什麼。

    便上前兩步,說道:“小嫂子你知道他是誰嗎?他不值得你這麼護着。”

    不待她回答,燕遲指着地上昏迷的厲斯寒,又道:“他來臨城別有居心,不過是想要找到那個盒……”

    說到一半,他住了嘴。

    這是個祕密。

    足以讓所有人瘋狂的祕密。

    南景皺了皺眉,只道,“我必須帶他走。”

    師父的傷太嚴重了,如果不趕緊帶回去,就算有藥丸續命,也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

    說完,南景蹲下身,將厲斯寒扶了起來。

    正準備離開,卻被戰北庭擋住了去路。

    “如果,我不答應呢?”

    他就這麼定定的看着她,平靜的雙眸中好似蘊藏着極大的風暴。

    怒氣翻涌,隨時覆滅。

    南景沉默了半晌,最終說道:“我和你剛認識的時候,你告訴我,如果需要幫忙可以隨時找你。”

    “那現在我只有一個請求,讓我帶他走。”

    隨着南景這番話說完,戰北庭的臉色徹徹底底沉了下去。

    他怒極反笑,“很好,很好。”

    在她最危險的時候,不曾開過這個口。

    在她面對一衆敵人的時候,不曾開過這個口。

    然而今天,此時此刻。

    她終於開口了。

    卻是爲了別人。

    戰北庭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生氣過,氣到他甚至揚起了手,想要將厲斯寒從南景肩上拽下來。

    然而,一把鋒利的彈簧刀橫在了他面前。

    出鞘的那一瞬間,劃開了他手臂的一寸皮肉。

    鮮血滴答淌落。

    剎那間,南景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住一般,有種說不上來的疼。

    “對不起……”

    她驟然收手,向來平靜淡然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她真的,沒想到會傷到他。

    戰北庭依舊笑意妖冶。

    只是這雙深邃不可見底的眼眸中,再沒有往日的柔情,只剩一片薄涼。

    “讓她走。”

    三個字落地,燕遲和後面的手下全都退開了。

    南景知道。

    從今天開始,她和這個男人,再不會有交集了……

    再不會有人夜半時分跳進她的臥室。

    再不會有人笑意邪肆的讓她喊哥哥。

    南景的心漸漸沉下。

    隨後她帶着厲斯寒離開。

    天台少了那抹纖細的人影,戰北庭站在原地,背影孤寂,比任何一次都要蒼涼。

    燕遲看着,咬咬牙追了出去。

    南景在進電梯之前被他攔下。

    “你怎麼這麼狠心?”

    燕遲怒道,“你怎麼可以爲了一個外人這麼傷他?”

    “……”南景喉嚨梗了梗。

    像是堵了團棉花,酸脹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燕遲卻像是非要等一個答案那般,伸手抵住了電梯的門,不讓她走。

    南景垂眸,聲音有些啞,“師父對我很重要。”

    她欠下的,得還。

    燕遲卻道:“可你對他也很重要。”

    “我在六哥身邊這麼多年,從來不曾看他對誰這麼上心過。因爲是你,所以即便面對仇人,他也忍下了。”

    “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連聲的質問,逼得南景往後退了一步。

    師父和戰北庭之間的關係是……仇人?

    燕遲見狀,搖搖頭,“算了,你不懂的。”

    他收回手,任由電梯門關上。

    大廈的門口,關明君剛剛停下車,就見南景搭着厲斯寒出來。

    她趕忙上去接人,“怎麼傷成了這樣,快上車,快!”

    把厲斯寒放上車後,關明君這才發現南景的表情有些蒼白。

    不由地問道:“小姐,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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