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向民點了點頭，拍着南景的手無奈笑道，“我是越活越回去了，想的竟然還沒有我女兒通透。”
“放心吧閨女，以後爸爸一定會好好保護你！這次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
南景笑得眼眸彎彎。
“好。”
南向民舒了口氣，終於釋懷。
南景卻垂下眼眸，總覺得這件事仍有疑點。
依照她對顧嬌嬌的瞭解，她不會自暴自棄到尋死。
而且她給的靈藥也確實沒有作假，足以救顧嬌嬌一命。總不至於王家人把她圍起來打一頓就磨滅了她的意志。
一定還有哪裏不對。
最重要的是，有人報案說目睹顧嬌嬌跳海。
這也就是說，並沒有確切的找到屍體。
那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其實顧嬌嬌……壓根就沒死？
這麼一想，南景便藉口睡午覺回了房，然後給關明君打了個電話，“關姐，幫我查一查，顧嬌嬌的下落。”
十分鐘後，關明君回覆。
“小姐，顧嬌嬌被證實已經死了。而且她跳海的區域，那天正好風浪大，屍體根本就尋不回了。”
得到了這個確切的回答，南景心裏的大石頭纔算落下。
是她疑神疑鬼了。
“那沒事了。”
南景說完便準備掛斷電話，沒想到關明君又補充了一句，“小姐，主人回來了，說……想見你。”
一提起師父，南景就有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只是這一次，她已經想好了，哪怕師父阻攔或者不同意，她也不會再去推開戰北庭。
哪怕這個天秤難以平衡，她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
“……我知道了。”
南景去了一趟明月灣。
剛剛走進別墅，迎面就碰到了江野。
江野還是這副懶散又佛系的樣子，沒什麼表情和情緒起伏，對任何人或事都直接忽略，誰都不放在心上。
平日裏，不管給他的喫穿住行是好是壞，都不見他驚喜或憤慨。
在他眼裏，美味佳餚也是菜，粗茶淡飯也能喫。
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有時候南景都忍不住懷疑，這傢伙是不是早就四大皆空？
“江大人，下午好啊。”
路過他時，南景笑眯眯打了個招呼。
江大人三個字，是明月灣的傭人背地裏喊他的綽號，聽着還挺有趣，她無意中聽到過一次就記住了。
江野瞥了她一眼，出乎南景的意料，他竟然還應了！
“哦。”
“……”
雖然就一個字，可好歹也是進步不是？
南景便越過他繼續往裏走。
別墅後院。
厲斯寒坐在藤椅上，面前，是大片種植的藥材，一眼看去生機勃勃極其漂亮。
這也只是明月灣一部分的藥材罷了，真正需要煉成靈藥的，都是從另外一個地方買來的，價格昂貴，很是稀少。
這也正是爲什麼藥廬的藥，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原因。
南景走了過去，在距離厲斯寒的五步之遙站定。
“師父。”
她輕輕喊了一聲。
厲斯寒沒有回頭，甚至眼睛都不曾睜開，只笑了一聲，然後無奈嘆息，“小景，你現在，是討厭師父嗎？”
“沒有。”
南景走上前去，在厲斯寒身邊坐下。
這樣的日子，彷彿十年前她在郊外藥廬玩耍的時刻。
那時候，厲斯寒每天都會想盡法子的教她各種本領，任由她闖出了什麼禍來，他永遠都包容寵溺。
亦師亦父。
這個恩情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抹滅的。
南景起身，不打算掖着瞞着，事實上也根本瞞不住，便直接坦言，“師父，我……”
結果她的話剛剛開個頭，厲斯寒就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用告訴我，只要你決定好了，那就隨自己心意吧。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還是那句話——”
“我會護着你，傾其所有，盡我所能。”哪怕是命。
厲斯寒揉了揉南景的頭髮。
“之前是我一意孤行，總覺得你還是當年那個天真不懂事的小姑娘，但現在，我看到了你的成長，我很欣慰。”
“師父……”
南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如當年無條件護着她一樣。
儘管有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厲斯寒會對她這麼好。
千言萬語，全都變成一句，“謝謝你，師父。”
“好了傻丫頭，你當年給我闖的禍可不小，那時候也沒見你這麼客氣，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哎。”
說着便嘆息一聲，這老父親的口吻直接把南景逗笑了。
“那我走啦！你自己玩兒吧。”
南景說完便踩着輕快的步伐離開。
這段時間心裏一直墜着的事情總算說開，心中這暢快的感覺難以言表。
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帝景大廈吧！
厲斯寒仍舊坐在藤椅上，看着小丫頭離開的背影，他臉上劃過一絲笑意。
接着突然開口，對着空氣說了一句，“計劃終止。”
有人從隱匿的藥材叢中現身，不可置信的問，“主人，爲什麼？這都臨門一腳的事情，難道我們要放棄嗎？”
“我不喜歡重複，所以，做好你的事情。”
他的聲音徒然冷了下來，帶着幾分不耐和危險。
那人立刻低頭，“是。”
不遠處，關明君來到了後院，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立刻隱匿於藥材叢中。
藉着障礙的遮掩，身形如鬼魅，很快就消失不見……
厲斯寒望着不遠處，漆黑的眼底，諱莫如深。
爲了不再讓她爲難。
所以他甘願放棄和那個人作對。
但願一切，如她所願。
南景坐着車抵達帝景大廈的門口。
來之前並沒有和戰北庭打招呼，所以她也不確定人在不在公司。
便試探性的上前，正準備和前臺小姐姐說一聲，沒想到直接被放行。
“南小姐？哎呀您是來找我們總裁的吧？這邊請，我給您帶路。”
說着就帶她上了總裁專用電梯。
和之前她來的態度截然相反啊……
南景愣了愣，回道：“謝謝。”
電梯直達頂層，她被帶進了總裁辦公室。
戰北庭正在開會，助理客客氣氣的問道：“南小姐想要喝什麼？咖啡奶茶或者其他的？”
“咖啡吧。”
很快一杯醇香的咖啡送了進來，助理恭敬頷首，然後退出了辦公室。
南景百無聊賴，索性坐上了戰北庭的椅子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