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半點憐惜,只有無盡的冷漠和厭惡。
戰北庭開口,一個字涼薄又殘忍。
“滾。”
小彩興奮的笑容僵住,激動雀躍的心瞬間凝固。
但也僅僅只是片刻,她回過神,又揚起甜美燦爛的笑,大着膽子往前一步,手裏還捧着一個熱氣騰騰的烤番薯。
“客人,我特意爲你烤的!你嚐嚐看呀!”
任誰都不忍心傷害這樣天真又可愛的姑娘吧。
南景垂眸,臉色平靜看不出表情。
唯有身側的手緊張的握緊。
戰北庭沒說話,身上的氣勢越發駭然可怖。
小彩仍在不斷靠近,然而他的視線卻越過一衆人,定定落在南景身上。
漆黑的眼眸,諱莫如深。
小彩還欲上前,卻被人一把攔住。
洛七面無表情道,“不勞費心,慢走不送。”
他家戰爺最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的靠近和觸碰,這小姑娘是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哪怕碰壁,小彩卻依舊笑眯眯的。
最後她更是直接將這烤紅薯塞到洛七手裏,然後扭過頭衝着戰北庭喊:“真的好好喫,客人你一定要嚐嚐呀!”
說完她吐吐舌頭,轉身跑遠。
光看那背影都滿載活力,如同這鐘靈毓秀的山谷一般,天真純潔,嬌美可人。
南景喟嘆。
這麼活潑靈動的女孩子,她一個女人看了都覺得喜歡,想必世間大部分男人更是無法拒絕的吧?
她撇開頭去,不敢看戰北庭的神色。
所以也並不曾看到,男人那灼人的視線從頭到尾都落在她身上。
見小妮子不爲所動,戰北庭心中更是煩躁。
有人上趕着討好他,她就不生氣的嗎?
還是說,這沒心沒肺沒良心的小丫頭,壓根就不在乎?
戰北庭眸光沉沉,身上的氣勢更加駭然,戾氣迸現,清雋無暇的俊臉佈滿寒霜,猶如修羅臨世,滿身煞氣。
一衆人惶恐不安,努力降低存在感,生怕觸了這黴頭。
下一秒,就見戰北庭身形一動,擡腿朝着南景而去……
男人高大的身影一點點將她籠罩。
南景心砰砰跳,只見初升的朝陽下,兩人投映在地上的影子逐漸交匯。
清冽好聞的氣息傳入鼻尖,伴隨着越來越近的距離……
她擡頭,眼前是妖孽無邊的俊臉。
戰北庭薄脣緊抿,漆黑的眼眸銳利逼人,視線清冷,毫無溫度。
南景手心潮溼,無端生出了幾分緊張。
自從上次在帝景灣對峙後,她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繫過他。
因爲杜子騰的死,說不遷怒是假的。
更難以接受的,是他把她當做魚餌一般的利用。
南景心情複雜,不知該怎麼面對,索性低下頭去,認真盯着自己的腳尖看。
地上有裂縫,螞蟻在搬家。
看樣子似乎要下雨了……
“呵。”
極冷的低笑聲響起,帶着剋制而又壓抑的怒氣。
下一秒,戰北庭沉着臉,徑直越過她,面無表情的離去。
洛七立刻跟上,看着手裏熱氣騰騰的烤紅薯,他想也沒想滿臉嫌棄的丟了。
哼。
原地,南景擡起頭,神色不變,“走吧。”
唐小五立刻跟上。
傅雲城一行人也抱着各自的想法往前走。
唯有祝靈悅暗自得意,差點要笑出來。
虧得她之前還對那些流言深信不疑,以爲南景當真走運入了戰爺的眼!
她這麼想着,心情都愉快了不少。
現在唯一愁人的,是顧嬌嬌一直沒有現身,那計劃到底還做不做了,總不至於到頭來純粹就是進山做做慈善的吧?
這麼難得的機會,她可不想放過!
一行人心思各異,很快就由村裏人帶着來到了棉山現在的小學。
說是學校,實則就是一棟極其簡陋的危房。
外面破舊不堪,裏面下雨漏水,搞不好什麼時候就塌了,危險係數極高。
傅雲城和村裏人商量了一下後,最終選了一處平地作爲新學校的建址。
事先有考慮過棉山即將要動工修路搭橋,以防和其他工程相沖,所以這一處剛剛好在修路的範圍外。
在他和村裏人細細斟酌時,祝靈悅插不上話,只能在這附近走走。
突然,一顆石子打在了她的腿上。
“誰?”
祝靈悅氣惱的回頭,還以爲是唐小五或者南景在報復她,結果一轉身就見草叢裏躲着的人竟然是顧嬌嬌!
她衝她招手,“傻愣着做什麼,過來!”
祝靈悅忙朝着左右看去,見四面無人,立刻小跑過去,“你不是說昨晚就會動手的嗎?怎麼今天了還沒動靜?”
“急什麼。”
顧嬌嬌從口袋裏遞給她一個小紙包,說道:“今天晚上有個全村大鍋宴,你想辦法把它加到飯菜裏,等其他人都睡着了,把南景引到山上來。”
“這是藥?可你不是說過,南景她對所有的藥物免疫嗎?”
“是啊,所以這藥不是對付她的,而是讓那些村民多睡一會兒,不要出現在山上壞我好事,懂嗎?”
“我知道了。”
祝靈悅本就是個聰明人,細細一想就明白了顧嬌嬌的打算。
所有的村民昏睡不醒,那被引到山上的南景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所有的一切只能歸咎爲一場意外。
既沒監控又沒證據,誰又能查到她們頭上呢?
“對了。”顧嬌嬌又道,“山上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南景她很警惕,你有信心能把她引上山嗎?”
祝靈悅笑容篤定,“放心吧。”
她將藥包收起來,轉身回到了傅雲城身邊。
而草叢裏的顧嬌嬌則悄無聲息遁走。
一切無聲無息。
兩個少女滿心篤定,卻不知不遠處的大樹上,易容後的江野坐在樹幹上,嘴裏叼着一根草,面無表情的將一切算計盡收眼底。
今天晚上確實有個全村大鍋宴。
這是棉山的村民們接待客人最隆重的方式。
各家各戶要拿出最好的東西作爲今晚的食材,然後讓村裏手藝最好的廚娘做一大桌的美味來迎接客人。
廚娘們下午就開始動手準備食材了,十幾個人忙得熱火朝天。
南景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
身邊的唐小五猶豫了好久,才小聲問道,“景姐,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戰爺吵架啦?”
在唐小五的眼裏,南景和戰北庭儼然就是一對。
所以今天早上在看到隔壁住的大佬就是戰北庭時,她還有些高興,可萬萬沒想到,這兩人之間氣氛古怪,僵的可怕。
南景睜開眼睛,還沒說話,就聽院外那嬌俏可人的笑聲響起。
下一秒,果然見到小彩圍在戰北庭身邊,嘰嘰喳喳道——
“我叫小彩兒,客人你一定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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