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靈悅眼眸一閃,微笑着朝那小孩兒走過去。
“小朋友,你想不想喫糖啊?”
“不想!”
小孩兒想也不想的回答,“景姐姐說了,喫糖多了會蛀牙!”
這還是他和其他小夥伴抱着零食去找南景的時候,南景拒絕他們的好意,隨口說的一句。
在這些天真無邪的孩子們眼裏,南景儼然就是他們眼中超級厲害的姐姐,對她的話,他們都極爲重視。
祝靈悅一聽,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南景,又是南景!
男女通喫也就算了,就連才和她認識兩天的小孩子都這麼聽她的話!
真是氣人!
祝靈悅心中惱怒,面上卻依舊笑着,“那你告訴姐姐,你剛剛都看到了什麼?”
如果這小孩兒當真看到她在這鹽袋裏放了什麼,爲了以後不被人查出來,她興許真的會……
“沒看到!”
小孩兒搖搖頭,臉上寫滿了無辜,“我纔剛進來呢,怕姐姐找不到東西所以問問,怎麼了嗎?”
那就好。
祝靈悅莞爾,“沒事,那你去玩吧。”
“好的。”
眼看着這小孩兒找其他夥伴玩去了,祝靈悅從廚房走出來,將這袋鹽放在了廚娘炒菜的手邊。
然後她在一邊等着。
果不其然,剩下的所有菜裏,廚娘用的鹽都出自於她剛剛放的那一包。
這樣一來,等到時候村民們喫完宴席之後,很快就會產生睏意回去睡覺,那時候她就得想想辦法把南景騙上山。
這個大鍋宴有迎接的美意,所有人都很給面子的上了桌。
當然,爲了照顧他們的食慾和胃口,單獨開的三桌,是留給南景傅雲城包括基金會的工作人員們的。
南景到這宴席地點的時候,一來就聞到了飯菜香。
以及那飯菜當中的特殊味道……
是延遲了藥效的蒙汗藥。
這藥的效果不會那麼立竿見影,只會在喫完之後的半個小時後生效。
而且劑量還挺足,喫下的人,估計一覺能睡到明天去。
唐小五看到這滿滿一大桌子菜的時候,很是激動了一把,“哇,好香啊,我好多年沒有喫過這樣的宴菜了!”
說着她便上了桌,同桌的還有基金會的其他工作人員。
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什麼顧忌,互相招呼一聲就動手吃了起來。
看着她喫得那麼香,南景想了想,什麼話都沒說。
今天晚上的陷阱不需要有別人在,如果唐小五醒着反倒誤事,索性就讓她什麼都不知道,一覺睡到天亮去吧。
“這個味道可真好!”
唐小五連連誇讚,“哇,不愧是這裏手藝最好的廚娘,就憑這味道,放到外面去都可以開家餐館了!”
幾個廚娘一聽,頓時靦腆的笑了。
整個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南景也吃了不少,反正這些藥效對她無用,別說只是區區蒙汗藥,就算是毒藥她也照喫不誤。
散席的時候,唐小五打了個飽嗝,還問了一句,“景姐,戰爺怎麼沒陪你一起來呀?”
“他身體不舒服。”
當然,就算他無恙,這樣的熱鬧想必他也沒興趣湊。
唐小五一聽,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剛剛看那小彩東張西望,原本還想着讓她死心來着的。”
“沒,沒什麼……”
唐小五立刻閉嘴,回去的路上接連打了好幾個呵欠,“我怎麼感覺這麼困呢?昨天晚上我明明睡得挺好的呀……”
回到住宿的村長家,南景拍了拍唐小五的肩膀,“別熬了,去睡吧。”
“那景姐你也早點睡……”
唐小五越說越困,當即倒頭撲回了她房間的大牀上。
南景對着身後說了一句,“照看好她。”
黑暗中沒有人迴應,但有風拂過。
南景回到自己房間,耐心的等。
半個小時過去,基本上那些參加宴席的村民們都回去睡覺了,熱鬧的沸騰聲很快就消失,整個村落安安靜靜。
明亮的圓月掛在樹梢。
四面一片蛙聲。
突然間,祝靈悅慌慌忙忙衝進了屋子,到處喊着,“村長,村長你在嗎?不好了,小斌那孩子在山上玩,人不見了!”
其實有些時候,南景還是挺佩服祝靈悅的。
演得跟真的似的。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就是一個局,只怕這爐火純青的演技她都得信上幾分。
任由祝靈悅四處喊,總之那些中了藥倒頭睡過去的人怎麼都叫不醒。
南景伸了個懶腰,從房裏走了出去。
出門前的那一刻,她臉上那玩味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擔憂和焦急,“你說什麼?小斌不見了?”
小斌就是那個給她爬樹摘板栗,晚上宴席上,還將煮熟的板栗送到她面前的那個小屁孩兒。
倒也沒有不見,人家小孩兒在家睡得正香呢。
祝靈悅這麼喊,不過是想要引她出去。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不錯。
畢竟這是個叫人無法拒絕的理由。
見她出來,祝靈悅立刻點頭,“是啊是啊,宴席散了之後,小斌說要上山去竹林給你抓麻雀,哪知這一去人就不見了!”
“我去找!”
南景一臉凝重,立刻出門上山,還不忘回頭叮囑,“你通知一下村長,叫醒他們,然後喊其他人一塊上山去找。”
“雲城已經派人上山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我知道那個竹林在什麼地方!”
說這句話的時候,祝靈悅有些緊張。
她怕南景對她的敵意太重,估計不會答應。
所以,她只能儘量演得逼真一點。
南景想了想,眉頭緊鎖,顯然有些嫌棄她,但事出緊急,她還是點頭答應了,“好吧,你帶路。”
上鉤了!
祝靈悅心中暗喜,不敢表現出來,立刻拿着強光手電筒上山。
南景跟在她身後。
月色涼涼,朦朧的光亮籠罩着整片山頭。
樹影之下,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顯得極爲嚇人。
祝靈悅有些緊張,但一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刺激又期待!
快了快了,她馬上就可以除去南景這個禍害了!
“還有多久?”
南景聲音焦急,但夜色中的臉卻懶洋洋的,甚至是漫不經心。
她覺得自己可以去和江若影那個大影后搶搶飯碗了,畢竟論演戲,她也可以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