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淑儀落淚。

    現在想想,她虧欠的何止是祝靈悅一人?

    南景倒沒想那麼多,擡手給母親擦了擦眼淚,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也就是看着驚險一點而已,實際上,這車早就剎住了。”

    話是這麼說,但趙淑儀還是臉色慘白,顯然受驚不已。

    見狀,南景只能讓司機陳叔把趙淑儀扶到自家車上回一回神。

    這一場鬧市街頭汽車失控的事件,讓很多在現場目擊一切的人們嚇得直拍胸口,然後瘋狂譴責轎車裏的人。

    “你特麼會不會開車啊?差點就要搞出人命!”

    “幸虧及時剎住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我看着都心驚膽戰的,那小姑娘竟然還這麼淡定,厲害了!”

    一衆嘈亂的批判聲中,夏雲舒躲在車上不敢下來。

    而被所有人忽視的祝靈悅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

    祝靈悅不敢置信,她明明計劃的好好的,所以她在自己身上還放了不少的血包,只要在被車碰到後,那些血包會讓她看起來悽慘無比。

    那時候在彌留之際,她會讓趙淑儀說出一切的真相!

    然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認下自己的親生母親!

    等到送醫之後,她看似重傷不治,其實只是小傷而已。大難不死之下,趙淑儀說出口的話還能改嗎?

    回到南家,指日可待!

    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計劃如她心意進行的那一刻,趙淑儀竟然會奮不顧身,猛地衝上前,以她的命來保護她!

    即便這樣,倒也在計劃之中。

    她自信自己仍然可以掌控全局!

    但誰來告訴她,爲什麼南景會突然冒出來?

    好端端的整個計劃被打亂!

    原本策劃的一場意外,全然變成了南景爲了救下自己的母親,決然而然,毫不退怯!

    她白白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和心血,到頭來竟然白白給南景做了嫁衣?

    如此一來,在趙淑儀心中,南景的份量還有誰能夠敵得過?

    祝靈悅氣得要死,但面上卻還是一副害怕驚慌的表情,趕忙衝到車邊去詢問趙淑儀,“阿姨阿姨,你沒事吧?嚇死我了!”

    她說着,淚如雨下。

    “阿姨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沒有對我這麼好過,他們只會打我,罵我,說我是沒人要的賠錢貨……”

    面前的女孩兒哭成淚人,紅着眼哽咽。

    趙淑儀看着也是心疼不已,便伸手撥了撥她凌亂的頭髮,輕聲道,“別哭,沒事了。”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相信阿姨,以後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也不會再有人欺負你……”

    這話的意思是,徹底放棄認她了嗎?

    不,不可以!

    祝靈悅慌得不行,手都無意識的攥緊,卻還是撐起一抹虛弱的笑,“或許會吧,但我已經不期待了,反正我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不可以說這樣的傻話!”

    趙淑儀別過臉去,“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以動輕生的念頭,而且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好的人生要走,千萬別想不開。”

    “……嗯。”

    祝靈悅哽咽着點了點頭。

    趙淑儀看着她,心疼的招手,“你剛剛也嚇壞了吧,來,到阿姨身邊來坐,喝口熱水壓壓驚。”

    商務車上空間很大,有車載冰箱,有紅酒,自然也有熱水。

    趙淑儀親自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祝靈悅坐在她身旁,手裏捧着熱水,心裏卻在發寒。

    功虧一簣!

    她苦心接近,用心籌謀。

    幾次三番讓趙淑儀對她愧疚不已,甚至差一點點就要說出真相了。可到頭來今天鬧的這一場,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祝靈悅垂眸。

    握着水杯的手一點點收緊,指腹泛白,面色難辨。

    此時南景已經把夏雲舒從紅色轎跑上拽了下來。

    似笑非笑的問,“怎麼,看到我來你很意外?”

    “……”

    夏雲舒不敢說話。

    她吃了南景的靈藥,又被她下毒捏住了小命。本來是聽命於她去監視祝靈悅一舉一動的,結果……又一次陽奉陰違。

    她非但沒有報告祝靈悅的計劃,反而還做了她的幫手。

    甚至在剛剛南景突然躥出來的情況下,她還起了直接弄死南景的心,腦海中瘋狂叫囂:撞過去,弄死她!

    但在最後的危機關頭,她還是重重的踩下了剎車。

    因爲她看見南景拿出了一粒藥!

    那是解藥!

    沒有解藥,縱然報復成功,她照樣還得陪葬!

    何況當時那車速根本撞不死她。

    眼下事情敗露,夏雲舒手腳發顫,說道,“對不起,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我稀罕你的保證嗎?”

    南景嗤笑一聲,鬆開了揪住她胳膊的手,然後對着身後趕來的警察道,“蓄意殺人,這罪名不輕,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吧。”

    夏雲舒被帶走。

    她心有不甘,瘋狂的搖頭,甚至掙脫鉗制想跑,奈何被人鉗制的死死的,所有掙扎都是徒勞。

    “不,我沒有想要殺人!這一切都是誤會,我冤枉啊!”

    沒人理她。

    她又喊,“我是受人指使的,這不是我的主意,放過我,你們放過我!”

    終於說到點子上了。

    南景掏了掏耳朵,瞥了她一眼,懶洋洋道,“受人指使?誰指使你?要是沒有證據的話,你可不能污衊人啊。”

    “我有證據,我當然有證據!”

    夏雲舒像是尋到了生機,瘋狂點頭,“車上,我的車上有錄音,錄音的內容足以證明這一切都是別人指使我做的!”

    “誰指使你做的?”這句話是趙淑儀問的。

    她在聽到夏雲舒的喊叫後就下了車。

    不管這是預謀還是意外,總之都要調查清楚纔行!

    趙淑儀下車後,身後跟着的祝靈悅臉色一變。

    但她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事情敗露恨不得撇乾淨的夏雲舒伸手一指,指着她大聲喊道——

    “是她!是這個女人指使我做的,說要演一場戲,她纔是主謀!你們要抓就抓她啊!”

    趙淑儀臉色微變。

    “你說什麼?”

    “我說那個女人,祝靈悅她纔是背後的策劃者!我車上有錄音,你們可以去翻,去找,總之我是被冤枉的!”

    錄音?

    祝靈悅臉色慘白。

    今天爲了蹲守趙淑儀的出行時間,她一整天都和夏雲舒在車上。

    兩人的很多談話萬一被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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