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鍾後,車停了下來。

    祝靈悅依依不捨的下車,“阿姨再見。”

    趙淑儀點點頭,“再見。”

    司機陳叔便調轉車頭,一路朝着自家而去。

    路上,見南景一直不說話,趙淑儀挽起她的胳膊細細檢查,“小景,剛剛那麼驚險,你沒傷到吧?”

    “沒有。”

    南景搖頭,隨之又滿臉好奇的問,“媽,你爲什麼會對我同學那麼好啊?甚至爲了救她,你做出那麼危險的舉動。”

    “你都看到了?”

    “嗯。”

    南景點頭。

    她早在出校門的那一刻,就收到了江野的短信。

    在前天安排夏雲舒去監視祝靈悅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慣於兩面三刀的女人絕對不可信。

    本來的目的也就是推波助瀾,想要看看她們倆湊一起還能耍出什麼花招。

    所以今天大早,祝靈悅和夏雲舒蹲守在南家別墅附近,她們倆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隱匿的非常好。

    實際上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江野的監視中。

    在傍晚,趙淑儀出門之後,祝靈悅和夏雲舒開車跟了過去,江野就給她發了信息和地址。

    她事先就知道,今天晚上趙淑儀會去美容院和那些貴婦們一起做美容,所以早早的,她就在那附近等着。

    當夏雲舒駕駛着那輛紅色超跑朝着祝靈悅撞過去的時候,她本來還以爲這兩個女人是不是鬧崩了,所以互相殘殺?

    可看當時夏雲舒那個車速,這個決定就被她否決了。

    這顯然是計劃好的。

    而且是一出蹩腳的苦肉計。

    只是南景實在想不通,祝靈悅就算要賣慘博同情,那讓趙淑儀心疼她,她就能有什麼好處不成?

    還是說……祝靈悅只是純粹的想要噁心她?

    也就在那時,在那輛車遠遠朝着祝靈悅撞來時,南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想也不想的將祝靈悅推開,以身犯險!

    那一刻她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冷眼旁觀?

    當即就衝了出去,將趙淑儀牢牢護在身後。

    夏雲舒的小命還捏在她手裏,而且還有隱匿在人羣之中的江野。

    所以南景壓根不怕夏雲舒不踩剎車。

    退一萬步講,就算夏雲舒不剎車,江野也絕對有那個實力能在眨眼間打爆她的輪胎,逼那輛車停下!

    趙淑儀沉默了,滿臉不贊同的看向南景,憂心忡忡道,“你下次不能做這麼傻的事情!不用管我,照顧好你自己,往邊上躲就好!”

    “那哪兒行?”

    南景嘆了口氣,“我是你的女兒,哪有做女兒的親眼看着自己母親遇到危險,只知道往後退縮的?”

    “再說了,不用擔心我,你瞧,你女兒不是有這個實力救下你嗎?”

    南景笑眯眯的,看起來全然不在乎。

    趙淑儀嗔怪着看她一眼,又是感動又是欣慰,“你啊!”

    “媽,那你能告訴我了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轉移話題,避重就輕!”

    南景直接戳破,親暱的挽着趙淑儀的手,撒嬌道:“你快說快說,爲什麼要對祝靈悅那麼好?你就不怕開車撞人的那個,說的都是真話?”

    “不可能!”

    趙淑儀幾乎是立刻反駁,“不會的,我們都要往好的方面想,靈悅那女孩子看起來那麼善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

    南景噎了一下,笑意莫名,“那她之前說我的,媽,你怎麼就相信了呢?”

    “……”

    這話實在一針見血,趙淑儀噎了一下,頓時就愣住了。

    細細回想,就在不久之前,因爲祝靈悅的委屈和控訴,她第一次對南景產生了不信任,甚至在氣急之下,動手打了南景一巴掌。

    在以往的時候,不管誰污衊南景,她可都是護犢子一般護在她身前懟別人的。

    這麼一想,愧疚良多。

    趙淑儀低下頭來,小聲道:“對不起女兒,之前是媽不好,我……我還動手打了你,都是我的錯……”

    “媽,我不是在跟你討論誰對誰錯,我只是想說,有些人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單純,也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善良。”

    南景一字一句,“你之前不是問我,在棉山做慈善的時候爲什麼會推祝靈悅下水嗎?”

    “那是因爲……在我動手之前,祝靈悅她想要害我,不但在深更半夜把我引到山上去,試圖讓我掉進有毒蛇的深坑。”

    “還在洪水衝下山時,她在我背後,試圖將我推進去。”

    “你說這樣一個人,她真的有表面那麼善良嗎?”

    南景說完,認認真真看着趙淑儀的臉色。

    但讓她失望了。

    趙淑儀眼中,只有驚訝和詫異。

    這代表着,她所有說的這一切真話,在她眼裏不過是憑空捏造的假話,亦或者是她自己臆想出來的幻覺。

    南景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然後她笑了。

    “好吧,我開玩笑的。”

    “小景……”

    趙淑儀還想說什麼,但車已經停了下來,南景直接打開車門下車,帶着滿心無法言說的鬱氣,徑直上了樓。

    看着女兒纖細的背影,趙淑儀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作爲南景的母親,她當然相信。

    但出於對祝靈悅的愧疚和疼惜,她又不想相信。

    見狀,司機陳叔給她拉開車門時,小聲的說了一句,“夫人,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趙淑儀嘆了口氣,“你說吧。”

    “夫人,我覺得,您最近的狀態有些不對。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您爲了救一個不相干的人差點搭上自己,實在不值得。”

    “救人一命,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可若是……”

    陳叔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裏話說了出來,“可若是您爲了救別人,而小姐爲了救您,一旦有個好歹,這樣就值得了嗎?”

    “……”

    趙淑儀渾身一震。

    此時的二樓。

    南景窩在牀上,心裏越想越悶,無奈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她挫敗的抓抓頭髮,良久後拿起手機翻着通訊錄。

    指尖在一個名字上停留了許久。

    然後她咬咬牙打了過去。

    無人接聽。

    南景愣了愣,取消了第二次撥出去的號碼。

    算了,大佬出差,應該很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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