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傅雲城一路從公司出來,坐上車往祝靈悅所在的婚慶公館而去的時候。
走到半路他終於想起了一件事。
幾天前,他無意中在自家爺爺的房間裏發現了一個暗格,裏面那幽藍色的神祕盒子讓他心生狐疑。
能讓自家爺爺那麼緊張,他懷疑這東西的來歷,於是就在紙上畫了個圖,讓手下暗中去調查。
可好幾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傅雲城皺了皺眉,便給自己派遣出去的那個手下打了個電話。
“十五,我讓你查的事情,到現在還沒有結果?”
“少爺別急,實在是您讓我找的這個東西太稀奇了,我聯繫了很多人,但都不知道。不過我昨天聯繫了一個人聽着挺靠譜,如果順利的話,今晚我一定能告訴您答案。”
“行吧。”
那他就再耐心等等。
“要注意,這件事情對誰都不可以泄露。包括你找的人,一定要封口。”
“是,少爺。”
電話掛斷,婚慶公館也已經到了。
傅雲城下車,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
一路上左右兩邊的工作人員齊齊鞠躬:“少爺好。”
這家婚慶公館就是他傅家名下的產業。
這家公館裏聘請了很多專業設計師,不管是婚紗還是禮服都是出自名師之手,還有專業的婚禮團隊佈置和設計婚宴現場。
總之這次南傅聯姻,這個訂婚宴,必然隆重。
傅雲城一路往裏走,只見最裏面的換衣室裏,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被遣了出去,站在聚光燈下的,就只有祝靈悅一人。
她一襲白色長紗,看背影窈窕迷人。再轉過身來時,那俏麗標緻的臉,更是美豔動人。
傅雲城笑了笑,說道:“很美。”
“真的嗎?”
那爲什麼你的眼裏,一絲一毫的驚豔都沒有?
祝靈悅緩緩走上前,試圖從他眼裏看出愛意和欣賞。
可實際上,沒有,什麼都沒有……
和平時看她並無不同,和平時看別人也沒任何區別。
一樣的溫柔,一樣的平靜。
祝靈悅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
面上卻笑靨如花,“雲城哥哥,還有三天,三天之後就是我們的訂婚宴了,你會一生一世不背叛我嗎?”
“放心吧。”
傅雲城回道,“這是一個男人基本的擔當和責任。”
是擔當和責任,而不是出於對她的愛?
祝靈悅點了點頭,然後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我愛你。”
“我……也愛你。”
對於他的僵硬和不自然,祝靈悅只當自己沒發現,笑着推了推他,說道:“你的禮服就在裏面,快去試試合不合身。”
“好。”
傅雲城進了裏面的隔間。
偌大的化妝鏡前,祝靈悅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然後輕輕笑了。
這笑容,妖冶又殘忍。
…………
一家全天二十四小時都營業的靜吧裏。
舒緩的音樂在流淌,剛剛和傅雲城通完電話的手下十五找了個位置坐下。
酒保過來,送上了一張白紙。
傅十五搖頭:“不用,我等人。”
這裏是遠近聞名的黑市交易市場。
找人,探尋消息,亦或者是收集什麼信息。來到這靜吧,只要在白紙上寫上酬金和任務,就會有人接下這單生意。
爲了找尋自家少爺讓他查的那個東西,傅十五在這裏晃盪了好幾天,可這個任務卻不是誰都能接的。
沒辦法,實在是那個盒子太稀奇,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傅十五等了一會兒,眼見時間已到,對方人卻還沒來。
他左右張望,最終看到一個高大魁梧,穿着黑色風衣,下巴到嘴巴處還有一道醒目疤痕的男人走了過來。
徑直在他身邊坐下。
兩人確定了身份,疤痕男開門見山:“不是說畫了一頁紙?我看看你要調查的東西長什麼樣。”
“在這裏。”
傅十五爽快的將紙拿了出來,卻見男人在看到這頁畫紙的第一眼,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怎麼了?”
“沒有,就是有點驚訝。”
疤痕男震驚的臉色恢復如常,可風衣底下藏着的手,卻在剋制不住的顫抖。
“這個東西名叫寶盒,是十幾年前滄海王族遺失的鎮國之寶。傳說可以窺探前世今生,可以達成心中夙願。”
“但開啓寶盒,必須要用鑰匙,或者是……用血來喚醒。前者一定可以打開,後者則不一定,需要看那人和寶盒的牽絆,否則將毫無作用。”
疤痕男說完,朝着傅十五伸出了手,“你要的訊息我已經告訴你了,給錢。”
“多謝。”
傅十五給了之前約好的數額支票,但又多給了一張,叮囑道:“這筆買賣,我希望除你我之外,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放心。”疤痕男回道:“我們這行最重規矩。”
“那就好。”
傅十五放心帶着畫紙離開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疤痕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最後竟然仰天大笑,眼底滿是瘋狂的意味。
“哈哈哈終於找到了,我終於找到它了!”
疤痕男激動的立刻打了個電話:“主人,有寶盒的下落了!”
“真的?”
“千真萬確!”
疤痕男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笑容癲狂。
“沒想到啊,我們找了那麼久的寶盒,結果他自己送上門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能把寶盒的樣式畫得那麼詳細,必定是見過寶盒,或者是擁有寶盒的人!
這點毋庸置疑!
“主人,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跟上他,查清寶盒在誰手裏,然後稟告給我。”
“是!”
疤痕男掛斷電話,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而遠在千里之外,被疤痕男喊做主人的男人……正是齊封!
他還在幽冥河都的古堡之中。
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他現在確實安全,因爲所有人都以爲他已經死了。
可實際上,幾天前的那個夜裏,在戰北庭面前苦苦求饒的人,只是他的替身而已。
這一招叫金蟬脫殼。
齊封喝了口酒,起身朝着古堡中的一間囚室走去。
那裏,有着一個和他幾乎一摸一樣的男人。
他走上前,摸着對方的臉,笑如惡魔:“寶貝,能替我死,是你的榮幸,你說對嗎?”
顧嬌嬌縮了一下。
沒錯,在數十天藥水和煉獄一般的折磨裏,她一個女人,硬生生被改造成了他的模樣!
“主人……”
顧嬌嬌目光祈求,“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她還沒有報仇啊,她不甘心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去。
不可以!
“可你對我,已經毫無價值。”
齊封的手,一點點捏上了顧嬌嬌的脖子。
他用情人間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殘酷的話語。
“乖,一下就好,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