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刀疤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頭皮發麻,渾身上下的寒毛也豎豎而起!

    他就好像是一隻被猛獸盯上的獵物,明知道對方不可能看見他,卻本能的害怕、動搖、心尖顫抖。

    刀疤羅緊緊攀附在車底,連呼吸都放得極輕。

    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爲了解齊封的人,對他的手段以及性格都完全琢磨透徹。他今天的‘叛變逃跑’若是讓齊封抓住,只有死路一條!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事到如今他只能賭一把!

    可就在刀疤羅心中打鼓之際,只見齊封遠遠從別墅裏走了過來。

    腳步聲逼近。

    他離這輛車也越來越近。

    刀疤羅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的動靜。

    邊上的手下立刻拉開車門。

    齊封坐了上去。

    司機問:“主人,開車嗎?”

    齊封坐在後座上,俊朗顯得妖異的眉眼越發神祕莫測,似笑非笑間,誰都拿不準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汽車引擎啓動的聲音傳來。

    刀疤羅緊緊攀附在車底,確保急速行駛中不會被甩下來。

    可就在這時,他萬萬沒想到上方傳來那玩味又帶着惡趣味的聲音。

    “確定躲好了?”

    像是威脅,像是警告。

    死亡氣息逼近。

    刀疤羅嚇得差點就鬆了手,他猛地擡頭,明明隔着汽車底盤,他卻像是看見了齊封的笑臉那般,陰測測的,恍如惡魔!

    這話是對他說的嗎?那他一早就被發現了?

    刀疤羅眼皮狂跳,隨即將這個念頭給否決了。

    不可能!

    縱然齊封本事強大,但也不能穿透遮擋看清他躲在哪裏吧?

    刀疤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就在此時,砰的一聲巨響,一隻鐵拳直接砸穿了車底,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

    “唔……”

    刀疤羅心頭大駭,連躲的時間都沒有,只感覺這驚人的力道幾乎要將他的骨頭一併捏碎!

    說不清是恐慌還是害怕,但在這一刻刀疤羅才知道,他始終都是那個螻蟻!永遠別妄想逃脫齊封的手掌心!

    “主人……主人……求你饒我!”

    “我再也不敢了,主人,求在我爲您賣命半生的份上,您就饒了我這次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主人,求您了!”

    刀疤羅連連哀求。

    齊封終於鬆了手,但他漆黑的眼底冷光流轉,刀疤羅心中咯噔,暗道一聲不好,果不其然,就見齊封慢條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道——

    “把人打包好,送去南家。”

    既然刀疤羅敢揹着他動南景,如此不忠的狗還留着做什麼?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到南景手裏由她親自處置。

    “是!”

    邊上的手下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將車底的刀疤羅給拽了出來,然後利落的用繩子捆得死死的,又將人打包塞進了一個紙箱裏,這才扛上了另外一輛車。

    刀疤羅拼命掙扎,奮力哀求,然而齊封鐵石心腸,表情冷漠,半點同情和心軟的意思都沒有。

    …………

    深夜。

    南景猛地睜開了眼睛。

    自從和戰北庭那個啥開始,隨着兩人每一次的深入交流,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體質不斷在加強,包括身手和反應速度,比起之前簡直上了好幾個臺階!

    以至於哪怕她睡熟,但耳邊稍微傳來一點動靜她立刻能驚醒。

    南景從牀上跳了下來,站在窗簾背後往下看。

    不遠處一輛車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兩個手下,他們打開後備箱,扔了一個很大的紙箱在南家別墅門口,接着毫不留戀直接揚長而去。

    箱子裏的東西是什麼?是炸彈?是什麼危險物品?

    南景蹙了蹙眉,她套上外套,一把打開窗戶跳了下去。

    利落翻身,穩穩落地。

    別墅門口有幾盞圓圓的照明燈持續亮着,周遭一切都靜悄悄的,只有偶爾奔過去的貓兒,腳步極輕的從馬路上跑過去。

    南景走到了箱子面前。

    她沒有着急打開,而是細細聽了聽裏面的動靜。

    倒是沒有炸彈滴滴作響的聲音響起。

    南景伸手,將表面那一層膠帶直接扯開!

    她倒是要看看,那幾個黑衣人半夜三更丟她家門口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箱子封口的膠帶扯出後,冒出一顆戰戰兢兢的人頭。

    刀疤羅被死死捆綁着,眼下見到南景,他拼命的往後躲,可奈何動彈不得,所有的狼狽和滑稽就這麼展現於人前。

    南景愣了愣,眉頭皺得更緊。

    這不是齊封的人嗎?而且是他的心腹手下啊!

    難不成……這個刀疤羅是被齊封派人送來的?

    這麼想着,就見刀疤羅後背上還貼着一張紙條,上面是一行黑色鋼筆寫的小字,字跡大氣又飄逸。

    短短一句話——

    【送你的新婚禮物。】

    落款人:齊封。

    南景看完,順手就將手裏的紙條捏碎扔進了垃圾桶。

    再低頭,對上的是刀疤羅驚恐的眼。

    “很害怕?害怕我會弄死你?”

    南景似笑非笑。

    “怎麼會呢,我像是這麼殘忍的人嗎?”

    “……”像!

    不對,不是像,而是明明就是!

    刀疤羅眼神露出的就是這個意思。

    南景睥睨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順手拿手機給傅雲城打了個電話。

    在上一次她帶人包圍了齊封所住的別墅時,曾經親手抓到了刀疤羅。當時爲了償還傅雲城一個人情,她讓人將刀疤羅送去傅家。

    結果中途讓刀疤羅找到機會跑了。

    這次,他可沒有這麼好運了。

    電話那頭的傅雲城剛剛忙完準備睡下,結果接到南景的電話,他原本還有些忐忑,猜測這個點南景突然給他打電話,不知道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或者……

    或者受了什麼委屈。

    可再一想,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給南景委屈受?就算有,她也不會找他傾訴。

    激動的心一點點冷了下來。

    傅雲城繃住顫抖的心情,故作清冷的接通了電話:“喂?”

    “來我家一趟,有個人,你應該會很喜歡。”

    南景簡單明瞭的說完,隨手掛斷了電話。

    十五分鐘後,勞斯萊斯的轟鳴聲遠遠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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