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紛揚揚的大紅包邊走邊撒,見者有份。
南家傭人興高采烈蹭着這份喜氣,高聲喊着姑爺姑爺,然後人人手裏都拿到了好幾個豐厚的大紅包。
聲音由遠至近。
南景不自覺有些緊張,驚喜又期待的朝着門口悄悄看去。
一聲鑼響,吉時已到。
戰北庭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臥室門口,大步踏了進來。
南景呼吸一窒。
只見眼前的戰北庭一身紅衣,莊重俊美,喜服上覆雜的暗金色紋繡尊貴雍容。
如此鮮豔又隆重的顏色,更襯得他眉目清雋,俊美無儔。褪去平日高定西服禁慾系的清冷,平添了幾分勾人的妖孽氣。
真帥啊。
南景眨眨眼,又有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她只顧沉迷眼前美色,卻沒注意到戰北庭在看到她時,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同樣劃過一道濃濃的驚豔。
一身大紅色喜服的南景,俏臉精緻,國色天香。就像是誤入人間的小妖精,滿身勾人卻不自知。
戰北庭眼神一暗,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然後走上前,從趙淑儀手中接過鞋子,單膝下跪,捧着南景白白嫩嫩的小腳丫,親手將這婚鞋給她穿上。
邊上這麼多雙眼睛注視着,南景臉有些紅。
偏偏戰北庭給她穿鞋的動作不緊不慢,溫柔細緻像是怕弄疼她,她有些着急,便悄悄往前伸了伸,示意他快點。
戰北庭勾脣一笑,漆黑的眼底彷彿流淌着星河。
他看着她,目光所及處,似有星辰閃爍。
南景看得有些呆。
等她再回過神來時,只感覺自己腳背一熱,低頭看去,只見戰北庭捧着她的腳,輕輕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動作,溫柔似水。
誰能想象,向來高高在上避女人如蛇蠍的戰爺,高冷,不近女色。卻有一天,以盛大到難以想象的陣仗鋪就一場十里紅妝,還在衆目睽睽下,俯身親吻新娘腳背。
他的新娘。
四面有驚訝和尖叫聲響起。
偌大的臥室兩邊站滿了趙淑儀的孃家人,其中也不乏有和南景差不多年歲的小姑娘,是趙淑儀的親侄女,也是南景的表姐表妹們。
此時尖叫聲最大的就是她們。
趙心悠和趙心棠兩姐妹激動到臉色通紅,她們互相抓着對方的手,掐得手背發紅都沒有發覺。
“啊啊啊我太羨慕了!”
“我的天吶小表妹運氣也太好了吧!我真的羨慕死了!”
“爲什麼她就這麼好命啊,踹掉一個傅雲城,緊跟着就嫁給了權勢滔天的戰爺,這種好事怎麼就輪不到我呀……”
趙心棠小聲嘟囔着,眼裏的嫉妒都快涌出來了。只幸好她聲音不大,所以除了姐姐趙心悠以外沒有其他人聽見。
“或許這就是命吧。”
趙心悠感嘆了一句。
姐妹倆的目光同時看向了一處。
在場這麼多人,不管多麼喧囂吵鬧,那個滿身矜貴氣場強大的男人,永遠都是最最矚目的焦點。
姐妹倆眼神癡迷,只不過一個羨,一個妒。
突然就被親了腳背,南景羞紅了臉。
髒?
戰北庭眸光寵溺。
他愛不釋手都來不及。
手心裏的小腳丫白白淨淨,十個腳指頭珠圓玉潤,小巧又可愛。粉粉的腳趾蓋帶着透明的顏色,漂亮的就像是藝術品,毫無瑕疵。
再說了,她全身上下,從頭髮絲到腳指頭,他哪裏都喜歡。
戰北庭笑意加深,沒再捉弄她,便慢條斯理給她穿上了鞋。
照着這個流程,在喜娘一籮筐的吉祥話裏,他給南景蓋上了蓋頭,然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喜娘笑眯眯高喊:“新娘子該上轎咯!”
砰,鑼鼓聲響。
踩着吉時,頂着漫天花瓣雨,南景被抱進了花轎中。
花轎穿行了好幾條長街。
浩浩蕩蕩的隊伍,鑼鼓聲轟鳴。這排場和架勢,震得整個臨城的人出門圍觀。
只不過因爲全城戒嚴,道路全都封鎖,圍觀的人全都被訓練有素的手下攔在了最邊緣。
洛七左右看了幾眼,表情凝重,認真且嚴肅。
這場婚禮可是他家戰爺籌備了許久的,所以從婚禮開始到結束,都不容許出現半點岔子!
一切順順利利的進行着。
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朝着酒店而去。
天公作美,惠風和暢。
道路兩旁的銀杏樹隨風招搖,沿街鋪灑一層金黃,美得如夢似幻。
趙淑儀和南向民以及南蘅都被安排上了車。
是蘇睦親自招呼的。
很顯然,能讓蘇家少主親自當司機招呼他們,這肯定也是戰北庭的安排。
他對南景捧若至寶,所以對南景的家人也面面俱到,萬般周全。
南家三口坐了上去。
蘇睦正要開車,不料車窗突然被人拍打,聲音特別急促,聽得人心煩意亂。
車窗降下,外面站着兩個二十出頭的少女。
香檳色的小禮服,露出漂亮的鎖骨和傲人的胸圍。
蘇睦眼神冷淡,扯了扯嘴角問:“有事?”
“蘇少爺可以帶我們一起去酒店嗎?”
說話的正是趙家妹妹趙心棠。
蘇睦正要拒絕,不料趙心棠直接看向後座的趙淑儀,撒着嬌喊道:“哎呀姑姑,我想和你們一起去酒店嘛!”
“……”畢竟是親侄女,趙淑儀還能怎麼辦,她只能看向前面的蘇睦,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蘇少爺,這兩個是我侄女。”
“那就上來吧。”
蘇睦答應的爽快。
別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給,但南家人的面子他必須得給。
趙心棠順利坐上了車。
姐姐趙心悠擰着眉糾結了兩下,見自己妹妹笑得明媚又嘚瑟,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這個插曲並沒有影響什麼。
車繼續往前開。
趙心悠拽了拽妹妹的手,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不坐自家的車,非要和姑姑姑父擠一起,你這不像話!”
或許別人不知道趙心棠的想法,但她這個親姐姐最最瞭解不過。
她就是想要纏在姑姑身邊,好藉此找到機會接近戰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