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着的男人對周圍的情緒很敏感,眼神並未從監控器上移開,但吐出來的話,卻蘊含着威脅和警告。

    “你最好安分點。”

    許夢璇渾身一驚,雞皮疙瘩瞬間冒了起來,她垂下頭去,不敢把嫉恨表現的太明顯,但掙扎了幾秒,她還是開了口。

    “爲什麼要放南景進來?”

    她一路上都沒有發現南景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被跟蹤了。一心只想要快點擺脫南景的控制躲進這個男人的地盤來,結果剛剛見到他,卻被得知她被人跟了一路!

    許夢璇握緊了拳頭。

    可等了半晌也沒聽到男人開口。

    她悄悄擡起頭,近乎癡迷看着男人的臉。

    他一頭燦燦金髮,天生深邃的面孔帶着致命吸引力,一雙桃花眼溫柔又危險,脣角上揚,明明是在笑,卻生生讓人感覺到了迎面襲來的冷冽。

    許夢璇忍不住喊他的名字:“宗洛……”

    宗洛終於轉過頭看向她,卻難得的沒有發脾氣。

    許夢璇心中一喜,忍不住奔上前半跪在他面前:“我們纔是一條道上的,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幫幫我。”

    “幫你什麼?”

    “幫我……殺了那個賤人!”

    許夢璇伸手指向監控器上的南景,聲音裏是剋制不住的恨意。

    她已經讓她消失了十三年,爲什麼還要出現?爲什麼還要輕而易舉就奪走她苦心維持了這麼多年的一切!

    許夢璇陰沉着臉,表情因爲嫉恨顯得猙獰扭曲。

    宗洛盯着她看了兩秒,突然嗤笑:“你真醜,而且是一如既往的醜。”

    許夢璇:“???”

    不幫就不幫,還帶人身攻擊的?

    在她被批的一無是處懷疑人生時,這座宮殿的大門自動打開了。

    南景慢悠悠從外面晃了進來。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大衣,牛仔褲和毛線衫,身形纖細且修長,還有一絲利落感,驚豔中透着銳利鋒芒,明明有花瓶的潛質,卻比花瓶更閃耀。

    宗洛看見她的第一眼就閃過一絲驚豔。

    怎麼說呢,監控器就算再高清,可和親眼見到的還是有區別。

    越是湊近看,越是驚豔出塵。

    察覺到這份驚豔,邊上被罵醜陋的許夢璇咬緊了牙,衝着南景怒目而視!

    “你還有臉來?”

    “?”南景眨眨眼,無辜反問:“你都有臉站在這裏,我爲什麼沒有臉來?”

    “……”

    一句話給許夢璇堵的死死的!

    宗洛冷冷的一眼瞥來,不耐煩的擺手道:“這裏有你的事兒嗎?滾,去給客人倒茶!”

    說着他朝南景伸手,行了一個標準又紳士的邀請禮。

    南景絲毫不怯,走過去大大方方的坐下。

    許夢璇直接被轟進了廚房。

    明明這古堡裏還有這麼多的傭人,但宗洛偏偏不讓傭人動手,而是讓她親自給南景端茶遞水,這把她當成僕人使的姿態,是幫着南景給她一個下馬威?

    憤憤然進了廚房裏,許夢璇不甘心的泡了一杯茶,但在端出去之前,她眼前一亮,從櫥櫃裏翻出一個紙包,然後將裏面的粉末倒了進去。

    這不是毒藥,但有致幻的作用。

    許夢璇收斂起臉上的得意,端着托盤走了出去。

    “請慢用。”

    熱氣騰騰的茶水被放到南景面前,許夢璇咬着牙說着,便退回了宗洛身邊。

    南景一下就聞到了茶裏的‘料’,似笑非笑看向許夢璇:“我還以爲依照你嫉恨我的程度,你會直接把這杯茶潑我身上。”

    許夢璇撇撇嘴。

    她倒是想,只是不敢這麼做而已。

    “那你敢喝嗎,我可是有下毒的哦!”

    挑釁的語氣。

    南景揭開茶蓋,隨手撥了撥漂浮的茶葉,隔着氤氳的霧氣,她看向宗洛,漫不經心道:“上次是你把許夢璇救走的,也是你對老國主下藥的。”

    輕飄飄的語氣,是陳述句。

    宗洛挑挑眉,坦坦蕩蕩的承認了:“是我啊,你想怎樣?先說好這裏可是我的地盤,你進來了,可就沒那麼容易出去的。”

    “做個交易吧。”

    誰都沒想到南景一開口竟然是這樣的一句。

    “交易?”

    宗洛一怔,隨即笑了,金髮在燈光下越發耀眼,脣角的笑意越發玩味:“你有什麼是可以和我做交易的?”

    南景定定看向他,一語道破他心中所想:“你給老國主下藥,還試圖採集他的血,不就是想要開啓滄海王族一個古老的陣法嗎。”

    “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可以幫你。”

    在來這個禁地的路上,南景一路都在思索,到底是什麼造成了現在的局面?爲什麼老國主會心甘情願的割手放血,爲什麼和滄海王族毫無關聯的人會屢次幫助許夢璇?

    直到進到這個城堡,第一眼看到這個金髮男人的時候,她的腦海中,極快閃過一些關於前世的記憶。

    宗洛,這片土地上最神祕的存在。但在幾年前,他的摯愛變成了植物人,不管用盡什麼樣的辦法,永遠無法甦醒。

    而滄海王族歷史上,以前甚至有過讓人死而復生的例子。所以宗洛就試圖開啓滄海王族的陣法,一心想要讓那個少女醒過來。

    這些消息,是她前世的最後時刻裏聽聞的。

    那時候只覺得距離自己特別遙遠,因爲不認識,也因爲自顧不暇,所以完全無感。

    卻沒想到這世很多的軌跡都在改變。

    曾經根本就碰不到的人,現在正在談判桌上談判。

    宗洛眼神一閃,嘴角泄出一絲冷笑:“就憑你?”

    他上上下下打量南景一眼:“不覺得可笑嗎?你哪來的資格能做到這件事?”

    “就憑我是滄海王族唯一的血脈,理所應當的繼承人。就憑我是藥廬之主,可續命,可解世間百毒,不過救個植物人罷了,很難嗎?”

    很難嗎?

    南景雲淡風輕的說完。

    這回輪到宗洛有些錯愕了,他萬萬沒想到南景隨手爆出來的兩個身份,這麼不可思議。

    見狀,時時刻刻關注着這一切的許夢璇慌了,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宗洛,你別聽她的,她都是騙你的!她根本就沒這樣的本事!”

    什麼藥廬之主,還真能讓人起死回生不成?騙子,都是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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