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吹了記口哨,有人起鬨,笑得不懷好意。

    感受到這些輕佻浪蕩的眼神盡數落在南景身上,江野皺眉,表情不悅。

    他平日裏低調慣了,尤其頂着這麼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在不想出頭的時候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可他一旦不刻意收斂自身氣場,展露的氣勢就帶着十足的攻擊性。像是短暫蟄伏的獵豹,一雙銳利的眼警告着在場所有螻蟻。

    誰若是想上來找死,他一定成全!

    這種威懾下,倒是鎮住了一部分膽小怕事的人。

    但更多的,則不信這個邪。

    南景淡定自若的走進去,循着氣息,她將目光鎖定在靠前的那一張桌子上。

    桌上的兩人正在一邊擼串一邊碰杯,因爲離門口隔着一段距離,所以並沒有察覺到身後這一陣動靜。

    等發現整個店裏像是失了聲一般時,他們疑惑的回過頭去,恰好看見南景似笑非笑,迎面走來。

    “糟糕!”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裝作喫飽喝足的模樣準備離開。

    結果南景輕輕一按,就將他們按回了椅子上。

    “跑什麼?兩位儘管喫,這賬我買。”

    “……”兩個男人面色僵硬。

    被她這麼盯着,他們哪裏還喫得下?

    “南小姐,您找我們哥倆有事嗎?”

    南景挑挑眉,拉開對面一張椅子就坐了下去,聽到這話,她笑意玩味:“我還以爲你們會裝作不認識我呢。”

    “哪敢哪敢,您不認識我們,我們又怎麼會不認識南家千金呢。”名叫飛哥的男人諂笑:“就不知南大小姐找我們哥倆,是有什麼事兒?”

    “今天在江邊,把我弟弟丟下去的人,是你們倆吧。”

    飛哥和他手下原本還想裝傻將這事給混過去,沒想到南景一句話就把事情點破了。

    兩人不着痕跡的對視一眼,決定裝傻到底:“哎喲南大小姐,您這可就冤枉我們了,我哥倆哪有這個膽子啊!”

    南景恍若未聞,只丟下一句:“我就問你們一句,指使你們的人是誰,我爺爺是不是在你們手裏。”

    “大小姐,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

    “砰!”

    兩人還要辯解,結果南景抄起一邊的啤酒瓶砸碎,鋒利的玻璃片瞬間抵在了飛哥的手背上!

    “說,還是不說?”

    這邊的動靜引得其他桌上的人頻頻側目。也有好事的想上前,但都被江野一個眼神震懾退。

    飛哥的手背被扎出了血,偏偏南景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還在繼續用力!

    再這麼下去,他的手絕對要被廢了不可!

    “我說,我說!”

    南景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趕緊的。

    飛哥疼得齜牙咧嘴,但只能告知:“有人給了我哥倆一筆錢,讓我綁架南家小少爺,我們照辦之後,她又讓我們將小少爺丟進江裏。”

    “南小姐,這真不關我們的事啊,我們也是被逼無奈!”

    “至於您爺爺,我們認都不認識,更沒有見到過!”

    飛哥說完,邊上的男人也拼命點頭。

    南景冷笑了一聲,又用了幾分勁兒:“僱主是誰?”

    “我們真不知道僱主是誰……”

    “說!”

    南景猛地紮下去,碎片幾乎扎穿了飛哥的手背!

    “啊!”一聲慘叫聲響起,飛哥痛哭流涕:“是安家大小姐安九,她給了我一千萬的支票,我說的都是真的,快放手啊……”

    安九?

    南景擰眉。

    她和這個女人好像沒有什麼過節吧?她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將主意打到了南蘅身上?

    那老國主呢?老國主是不是也在安九手上?

    南景還想追問,結果兩人同時抽搐,就像是被觸電了一樣,瞬間後仰,咚一聲後腦勺着地,就連嘴角還有一絲黑血溢了出來。

    江野見狀,立刻上前探了探對方鼻息。

    “他們……死了。”

    南景上前把了把脈發現,這兩人在前一天就已經喫下了毒藥。原本那毒藥不會致死,但這兩人剛好喝了酒,直接觸發毒素身亡,救都救不回的那種!

    這是有人想要滅口?

    南景豁然起身,猛地朝身後看去。

    因爲這突發事件,店裏的好些顧客都被嚇跑了。剩下一些要麼就是喝醉了酒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要麼就是耍着酒瘋評頭論足的。

    南景看去的那一刻,剛好瞥見一道黑影在牆根處一閃而逝。

    她擡腳準備追,結果警笛聲響起。

    南景揉了揉眉心,這深更半夜的,還得進一趟局子了。

    另外一邊。

    黑影順着牆根離去,披着夜色一路掩蓋行蹤,最終來到了孟言朵的別墅裏。

    “太太,事情辦好了!飛哥已經按照您說的,將綁架南蘅的事情扣在了安九頭上,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就中了毒,所以現在,他們兩人已經毒發身亡!”

    “死了好,死了那就死無對證!”孟言朵終於露出了這段時間以來最爲滿意的笑。

    原本她得知南蘅沒死,心裏還有些不痛快。

    但不管怎麼說,她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南蘅有沒有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黑鍋必須牢牢扣在安九頭上!

    孟言朵冷笑。

    安九那個賤人不是想利用她來對付南景嗎?那她偏偏要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深夜。

    此時的安家,安九坐在牀上,眼皮莫名開始跳。

    從昨天起她就感覺有些不安,到了今天晚上更是心慌,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安九看了看手機。

    現在是凌晨一點。

    之前幾天她爲了躲孟言朵,成天躲在房間裏,什麼也沒有做。直到昨天她才終於出了門,去修復自己的臉,順帶逛了逛街。

    按理來說,不會有什麼事情纔對,肯定是她想多了。

    安九鬆了口氣,慢慢躺回了大牀上。

    凌晨兩點。

    南景和江野被分開關在了不同的審訊室。

    關於飛哥那兩人突然死亡的原因已經被鑑定了,是中毒而死。這本來不關他們的事情,但因爲飛哥那兩人出事之前,南景正在找他們麻煩。

    所以即便和他們無關,也得照着流程走一遍。

    問話問過了,接下來就是家屬交筆保證金將她領出去。

    南景原本以爲收到通知的肯定是自家爹媽,結果看到那道頎長清雋的身影時,整個人都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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