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輕,嗓音低沉醇厚,一字一句,像是撞進她心底。
心口處不由自主就開始砰砰狂跳。
南景轉過臉去,嗔怪着推了他一把,“想知道那就快點下去,等你這病徹底根治後,你的實力上來,說不定哪天就想起來了呢。”
“好。”
戰北庭吻了吻南景的側臉,然後走下了藥浴池。
水溫控制在一個階段,微微燙,還能忍受的地步。
南景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這才道:“你先泡着,兩個小時以後才能出來,我先去把剩下的火巖草一起處理了,有事就喊我。”
“別太累,注意休息。”
“知道。”
南景走出房間,輕輕帶上門。
廣默和廣白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
“出去說。”
南景率先離開了地下一層的藥廬,在回到地面後,她在客廳沙發上坐下,這才問道:“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是。”
“很好,說吧。”
“殿下,我先是去了一趟黎家,又去了一趟安家,最後查到的消息是,這兩人的關係是兄妹,而且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妹。”
兄妹?
南景愣了一愣。
她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按理來說,黎謙作爲黎家的私生子,和安九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關係啊,這兩人怎麼可能是親兄妹?
除非說……
南景心中一凜,再次吩咐道:“你去查一查黎謙是什麼背景,記住,我說的是他之前和現在。”
她想知道的,是現在的黎謙,究竟還是不是當初的黎謙。
否則很難解釋曾經被黎欣婭打壓的私生子,突然一下像是開了掛一樣,不但手腕雷厲風行,能把家族企業打理的井井有條,竟然還有控制人的特殊能力。
查下去,說不定就會有驚喜。
“是!”
廣白頷首,再次領命而去。
這次要查的東西有點難,估計得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南景又看向留下來的廣默,問道:“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兩個人一起,也好有個幫手。”
廣默想了想,回道:“他沒問題的,在滄海王族,老國主有任何想要知道的事情,都是派廣白出去,他每一次都完成的很好,殿下不用擔心。”
“這樣啊……”
南景點了點頭,不過她並不是擔心廣白能不能把這消息查出來,只是擔心黎謙那邊的手段太高明,上次洛七都不知不覺中了招。
“你還是一起過去吧,記住,不要暴露,就算不小心被發現,也千萬不要和黎謙那些人對上。”
“是!”
廣默頷首,也跟着領命而去。
這明月灣的防禦程度他們看得出來,固若金湯。只要南景不出這道門,外面的人不管用什麼手段都休想踏進來。
安排好這一切後,南景靠在沙發上。
想了想,她找來自己的手機,這名單中翻出黎欣婭的號碼後,她撥了出去。
眼下的黎欣婭已經等了好幾天了。
之前在那個郊外俱樂部,她爲了去找戰北庭,結果被‘戰北庭’訓斥了一頓,讓她乖乖在家等着,等他想起她了再來找她。
正按捺不住琢磨着要不要去帝景灣碰碰運氣時,她聽到自己手機響了。
黎欣婭歡天喜地拿起手機一看,結果就看到她給南景的備註:狐狸精!
“喂?找我什麼事?”
黎欣婭接通電話,但開口的第一句就顯得沒好氣。
南景也不生氣,只是懶洋洋的笑着:“口氣這麼衝,黎小姐心火有點旺啊。”
“少來貶損我!”黎欣婭冷冷哼了一聲,“你和我勢同水火,我們的關係可沒好到噓寒問暖的地步!有話就直說,少拐彎抹角!”
“那行,那我就直說了。你得提防你哥哥黎謙,我懷疑……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黎謙,而是另外一個人僞裝的。”
“……”
縱然黎欣婭想過很多種可能,也唯獨沒有想到南景跟她說的竟然是這個。
“他不是黎謙還能是誰?南景,你是在跟我惡作劇嗎?就算你要整蠱我,也拜託說點能嚇到人的行嗎?簡直是幼稚!”
黎欣婭說着就要撂電話,但在掛斷的前一刻,她聽見南景的聲音幽幽飄來:“你要是想死,也可以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
“少來這套,我不會信的!”
“不是最好,那樣你還可以活得久一些。”南景喝着果汁,笑容有些懶散:“要不然他真的是個冒牌貨,你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說完這句,南景掛斷了電話。
邊上有一直跟着關明君的心腹傭人問道:“小姐,那個黎欣婭三翻四次找您麻煩,您爲什麼還要提醒她?”
“我不是在提醒她,我只是想驗證我的猜測。”
光靠廣默和廣白去查,興許查不出什麼苗頭。
但是黎欣婭不同。她身爲黎家人,又是黎謙同父異母的妹妹,如果黎謙真的有問題,只要她稍稍試探,肯定能試探出來。
傭人想了想,又問:“那她會把您的話放在心上嗎?”
“會。”
南景挑了挑眉,笑得雲淡風輕:“一定會。”
黎家別墅裏。
黎欣婭聽着通話被切斷的聲音,起先嗤了一聲,不以爲然,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裝神弄鬼!”
她將手機丟在桌上,正準備從房間出來時,南景剛剛警告她的那番話,不受控制的在她腦海中一聲聲盤旋。
“不是最好,那樣你還可以活得久一些。要不然他真的是個冒牌貨,你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黎謙真是個冒牌貨?
如果他真是假的,那麼黎家和他就沒有半點關係,所有的一切,不管是黎家的財產、股份、以及各處的產業都該是她的!
怎麼能讓一個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冒牌貨鳩佔鵲巢?
可問題來了,南景會有這麼好心?特意打電話提點她,讓她提防?
以她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她不想方設法害死她就不錯了!
這番話,信還是不信?
黎欣婭站在原地糾結了一陣,最終還是前者的誘惑打敗了後者的顧慮。
不敢南景到底有什麼用意,總之她不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東西佔着她黎家的財產,侵吞着本就該屬於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