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文野]溺亡於月光之海 >第22章 第十七章
    

    我坐在Lupin酒吧裏,感慨着命運的奇妙。

    聊天室“大腦空空如也”(3人)

    當呼吸化爲空氣:真的,他們三個到底是怎麼湊到一塊去的呢?

    獻給虛無的供物:哈哈哈,說起來,雖然咱們現在成了這樣,但是在當時,不是也被副社長給過一樣的評價?

    祕史:我記得原話是“還組什麼行動小組,不組了,賣了吧,賣了禍害別人去,或者宰了吃了得了,一羣小王八羔子”

    當呼吸化爲空氣:......說得那麼狠毒的嗎!

    祕史:我靠你不記得了?怪不得當時就你最有恃無恐,合着副社長那些狠話你都沒聽進去是吧!

    當呼吸化爲空氣:......嘿嘿(撓頭.jpg)可能潛意識裏知道他也就是說說,就過濾掉了......

    獻給虛無的供物:......不,我覺得他當時是認真的......

    ......總之,最開始的時候,大概是八年之前吧,我和唐娜和亞利夏完全就攪得月光社本部一頓雞飛狗跳,大家都爲我們這個準第二行動小組的未來感到深深的擔憂。

    亞利夏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我正在特別專心地破壞訓練場的內部裝修,室內狂風大作。

    他抱着自己的大部頭哲學書僵立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含着淚回過頭對內勤組長說:“......凱耶斯小姐,我和他組隊,我會死無全屍嗎?”

    唐娜第一次看見我和亞利夏的時候,我們正蹲在地上研究,把食堂的麪粉用空氣一顆顆隔離開來,再聚攏回去,口感會有怎樣的變化呢?

    她只是看了一眼,露出一個“你們是不是傻”的表情,就果決地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我們被發現麪包非常牙磣的全體成員痛毆的時候,她就睜着一雙死魚眼在旁邊對社長說:“社長。咱們社裏的人,都這麼每天閒得沒事幹嗎?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能退出嗎?”

    ......然後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我重拳出擊,導致圍觀的路人都分不清到底我是反派還是我的敵人是反派。唐娜在一邊翻着白眼發出生無可戀的嘆息,亞利夏在一邊瑟瑟發抖:“沒攔住他,又要讓大家失望了吧......我真是失敗啊......”

    ......

    因爲對於我們的行動小組,組員間的默契非常重要,一旦定下之後就再也不會更改,如果其中一人退役,剩下兩人也自動不再執行任務、退居二線,所以基本每次都找相近年齡的新人組合。

    我們幾乎同歲,原本是難得的巧合,但所有人都異常頭禿,表示如果實在組不起來的話就涼拌算了。

    但是後來,漸漸地,在一起學習,一起看報,一起打怪,一起追番的過程中,亞利夏的自卑被我和唐娜過剩的自信中和了,唐娜開始覺得我和亞利夏雖然每天過於能搞事、但也是她要保護的對象了,我的衝動也每次都被他們勸住、包容了,變得越來越溫和。

    到了現在,無論默契度還是省心程度,都無可挑剔了。

    就這麼吵吵鬧鬧地一路走來,想來真是幸運啊。

    ......

    就在這時,太宰的聲音從我耳邊傳來:“小朋友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果然在他身邊的時候表情管理一刻也不能鬆懈,這人太敏銳了。

    於是我說:“是在想,三位是這麼好的朋友,真好啊。”

    一旁的織田說:“我也覺得,緣分真是奇妙。”

    坂口的眼鏡閃過一片寒光:“不得不說,最開始這對我來說完全就只是孽緣而已。飛來橫禍。”

    太宰大聲說:“什麼~?安吾好過分!好無情!”

    於是太宰開始攛掇織田一起辱罵坂口,當然織田說這樣不好,同時坂口奮力回擊。

    “安吾,你真是傷透了我的心,明明我對你這麼好——織田作你說,你評評理——”

    “太宰,不要太傷心了,我覺得安吾應該只是在開玩笑吧。”

    “不,織田作先生,我是認真的。而且莫非你們都不記得了嗎,當時你們兩個幹下的好事——!!”

    “哎呀,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那明明是我們在熱烈歡迎你加入港口黑手黨~”

    “被糊一身爛泥的歡迎,誰會想要啊?!”

    “哎,原來是歡迎嗎。我記得當時是說,這樣可以讓安吾從工作中解放出來?”

    “當然也有那個目的啦,一箭雙鵰嘛!”

    “明明只是在殘害我而已,一箭雙鵰個鬼啊啊啊啊——”

    ......

    這種情況下我無法站邊,只好眼神死地在一旁喝酒。

    至於我爲什麼會和這三個雞飛狗跳的人一起,這還得從不久之前說起。

    ......

    半小時之前

    接到太宰的電話(“我喝醉了,小朋友過來接我~”)之後趕到這個叫做Lupin的酒吧,我踏進玻璃門,室內昏暗又慵懶的燈光,還有隱約的酒氣,就像一層煙霧一樣籠罩過來。

    太宰正在吧檯前坐着,百無聊賴地用指尖戳着冰塊,身邊坐着織田和另外一個戴着圓眼鏡、神情刻板的,我不認識的人。

    說起來,在發現織田和太宰是朋友的時候,我還很是喫驚了一陣子。畢竟怎麼看都是截然不同的人,而且,平時的工作也好像不會有什麼交集。

    現在太宰懶懶地一晃酒杯,向他們介紹:“這是我手下,一個叫今時的小朋友。是所有手下里最不煩的一個哦。”

    織田向我打了招呼,那個我不認識的人也自我介紹了,他叫坂口安吾。

    太宰好像毫不驚訝我和織田認識——畢竟他的竊聽器我一直沒管——而是不依不饒地說,“我說你這個小朋友,我誇你,你居然一點感動的表現都沒有?你這樣,叫別人有什麼動力誇獎你?”

    織田點頭說:“好像確實沒有很高興,是因爲發生了什麼嗎?”

    坂口露出一副無力吐槽的表情,放在那副精英般嚴肅的面孔上,卻又神奇地很和諧:“......那是因爲‘最不煩’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好話吧?爲什麼聽了要高興啊?”

    織田又點頭:“有道理。”

    太宰“哼”了一聲說:“人貴在知足,不惹人煩已經是很高的褒揚了。——話說回來,小朋友,作爲我省心的下屬,就由你來給我們三個拍照吧!”

    坂口的“......明明把人家叫過來就只是爲了這個吧”被完美地無視了,太宰說着“要拍得帥氣一點哦!”,一把將一個老式相機塞進我懷裏。

    我給他們拍了很多張照片。

    兩人的,三人的。坐在椅子上,站在吧檯前。

    他們手拿酒杯,對着鏡頭笑得開懷。

    ——爲什麼乾杯呢,坂口問。

    ——什麼都行啦,太宰說。

    ——那,爲野犬。織田說。

    於是他們舉起酒杯,相碰在一起,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酒吧里長響不絕。

    “——爲野犬。”

    期間,坂口也醉了,一臉沉痛地告訴我“今時君,照顧太宰君自殺後的事宜,辛苦你了”,織田也神色有些複雜地說“雖然這麼說,兩個人都還是孩子啊,總感覺有些放心不下”,太宰鼓着臉說“太過分了,安吾、織田作!這個小朋友纔是貨真價實的小孩子!而且他絲毫不懂得尊重我自殺的興趣愛好,明明要說辛苦的是我纔對啊——!”

    我聽着他們鬥嘴,覺得又有些好笑又很感慨。

    明明是身份和性格都迥異的人,明明是怎麼看都不像能成爲朋友的三人組,卻能產生這樣的羈絆,就像我和唐娜、亞利夏一樣。

    緣分是一種奇妙的事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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