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別動,我幫你擦乾淨!”女孩用稚嫩的聲音說着,因爲年紀還小,所以說話還是含糊不清。青風微微點了點頭,重新閉上了眼睛。那一刻,他覺得整個時間好像都停住了,只聽到了紫藤花被風吹落的聲音,四周好靜,靜得可以聽到女孩的呼吸聲。
“好了!”青風聽到聲音睜開眼睛,看到女孩把沾着血的手帕放在一邊,輕輕地拍了拍稚嫩的小手,坐在了地上。
“喂,你起來我們聊聊吧。”雖說女孩還是幼稚的年紀,但是語氣卻故意學着大人,這種反差逗樂了青風,雖然青風不比她大幾歲,但是在宮中的一些遭遇已經讓他的心性與成人無異,只是還保留了一些小孩子的童真。
青風起身坐在了小女孩的對面,這纔看到了女孩的樣子:粉嫩的臉龐,圓圓的臉蛋,看起來奶奶的,讓人想去咬一口她的臉蛋,小嘴嘟嘟的,眼睛大大的,身上穿着粉色的絲裙,看起來不是尋常人家的打扮,
“你爲什麼會在這啊?”
青風思索了一下,開口說到:“我迷路了。”然後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傷口,一個星星一樣的口子在他的手上張開,口子不大,卻是在最易流血的地方。
女孩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腦門:“哎呀,我忘了,母妃說過受傷要拿乾淨的紗布包起來的!”然後在身上摸索了一下,才發現身上僅有的一塊手帕已經不能用了。在一旁的青風就這麼看着女孩,其實他是可以打斷她的動作轉身離開的,因爲他從小受的大大小小的傷挺一挺就過去了,可是他突然想看這個可愛又善良的女孩會做些什麼,於是就靜靜地看着女孩着急的樣子,微微勾了勾脣角。
女孩的眼睛停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這是她母妃剛剛給她換的新衣服,她很喜歡這件衣服,如果衣服破了母妃會罵她的。可是……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她還是把“黑手”下在了自己衣服上,用力從裙子上撕下了一條:“我只有這個了,你記得回去之後上藥然後重新包紮,母妃說上藥的時候會很疼,不過你吹一吹就不疼了!”說着就將布條包在了青風的傷口上,在布條結尾處繫了一個蝴蝶結。
包紮完之後,兩個孩子還沒來得及再說一會話,就聽到有人呼喚:“紫衣,你去哪了?”
“來了!”女孩高聲朝後面喊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衝着青風說到:“我母妃找我了,我得走了,記得回家好好包紮一下傷口哦!”然後擺了擺胖乎乎的小手與青風告別。
一陣風吹過,使得在睡夢中的青風驚醒,簪子還在手中,上面雕刻的紫藤花依然絢爛,他還在回味着夢裏的那個小女孩,“紫衣?”他念着她的名字,從懷裏掏出當時女孩給她包紮的布條,白色的布條邊上點綴着幾朵粉色的花。他又將簪子和布條揣入懷中,在背過手時,露出了一道星星樣子的傷疤。
最是癡情女兒郎,貪戀無情帝王家。太師府中,雲蔓對坐着照花鏡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頰邊紅潤,眼底用胭脂畫着一朵小桃花,口脂紅嫩,雙目流轉,只是悶悶不樂,未曾一展笑顏。門口傳來敲門聲,未等雲蔓應答,門外之人便闖了進來:“妹妹,幹什麼呢?”來人是太師長子,亦是雲蔓唯一的兄長雲賢辰,太師夫婦爲他取這個名字本意是想讓他成爲一個賢良,前途光明的人,誰曾想他最後會成爲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如今以是而立之年卻仍未娶妻,哪家正經人家的姑娘一聽說要嫁給他都是抵死不從,這可愁懷的太師夫婦。
不過這人倒是生得了一幅好皮囊,若不是他臭名在外,凡是第一次遇到他的姑娘都會被他的外貌所吸引,一雙含情脈脈丹鳳眼,硃脣皓齒,鼻樑高挺,誰看了都讚歎好一位瀟灑俏才郎。
若是冷弋是城中女子的父母攔着不讓嫁,那雲賢辰就是女子自己不願嫁。因着做事的風格不同,雲蔓可是經常被他欺負,所以看到這位“親愛的”兄長,自然是沒有好臉色的。
“你來幹什麼?”
“怎麼?我這個做兄長的還不能來看看自己的妹妹了嗎?聽說你要進宮選妃了?現在正在想盡一切辦法接近王上?”
“你到底有什麼事?”
“呦呦呦,別不耐煩啊!兄長是來給你鼓勁的,我的好妹妹,日後若是真的做了王后可一定別忘了兄長啊!哦,對了,你進宮裏不就是爲了我們雲家嗎?說白了,不就是爲了我嗎?啊?哈哈哈!”
“雲賢辰!你給我滾出去!給我滾出去!”
“呦,惱羞成怒了?好好好,兄長這就出去,可別影響了妹妹進宮選妃的心情!”說完便走出了雲蔓的房間,並“貼心”地關上了門。
在雲賢辰走後,雲蔓早已經忍不住了,她的眼睛已經猩紅,大口地喘着氣,將梳妝檯上的東西悉數掃到了地下,散粉落在地上綻放了雪白的花。
屋外候着的丫鬟聽到動靜急忙進到了屋裏開始清掃起來,雲蔓推來凳子大步走出了房間。雲賢辰說的沒錯,她的確是惱羞成怒了,雖然她的的確確是喜歡紫華的,想嫁給紫華的,可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從小到大爹孃總是在偏袒他那個不學無術的兄長,只有自己會被變成家族的犧牲品。雲蔓想着,兩行清淚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