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彩爲了快速行軍,火炮都留在了上杭。
可惜的是鄭彩在他親兵親將的拼死保護下逃出了新軍的包圍圈。
對於這三千多俘虜,田見秀的意見是願意加入新軍的可以收編,不願意加入新軍的全部放掉,因爲他們也是一個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們有父母,也有妻兒,他們參軍也不過是爲了混碗飯喫。
用一句現代比較流行的話來總結田見秀的意思是:當兵的何必爲難當兵的。
但是袁宗第不同意田見秀的意見,他主張先問這些俘虜,有沒有願意加入新軍的,不願意加入的全部殺掉,因爲這些人回去之後就會重新加入鄭軍,重新和自己爲敵。
李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小夥子,他第一個贊成袁宗第的意見。
朱聿鐭問易金福道:“金福,你是什麼意見啊?”
易金福道:“一個不殺,一個不放,將他們編成一個新營,跟着我們一起去攻打漳州。”
張鼐道:“這樣恐怕不妥,要是咱們攻打漳州的時候,他們突然倒戈怎麼辦?”
田見秀對朱聿鐭道:“殿下,還是你那個注意吧。”
朱聿鐭道:“你們將所有的俘虜都集中起來,我來跟他們說一說話。”
“遵命。”
田見秀下令,三千多俘虜全部被帶到了朱聿鐭面前。
朱聿鐭對石虎頭道:“虎頭,我說一句,你用閩南話給他們翻譯一遍。”
石虎頭拱手道:“遵命。”
朱聿鐭掃視了一番衆俘虜後,道:“兄弟們,我是大明唐王朱聿鐭,你們的藩主鄭芝龍明明是我們大明的官員,而且還是陛下親封的平虜侯,那你們知道我唐王爲什麼會率軍來打他嗎?”
石虎頭照着朱聿鐭的話,一字不落的用閩南話再說了一遍。
朱聿鐭知道不會有人會回答自己的問題,他接着正色道:“因爲鄭芝龍他和建虜勾結,準備向建虜投降,他這是在出賣大明,出賣陛下,出賣福建的父老鄉親,難道你們願意去給建虜做奴才,腦袋上面掛着一根豬尾巴嗎?”
一名俘虜突然用閩南話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石虎頭將那俘虜的話翻譯給朱聿鐭聽。
朱聿鐭道:“我們馬上就要攻打漳州,鄭芝龍的弟弟鄭芝豹就在漳州城中,我想你們也知道,漳州城裏只有三千守軍,我們大明新軍想攻破漳州,那就和雷公打豆腐一樣,不會有任何困難。等我們活捉了鄭芝豹之後,你們可以去問,如果我朱聿鐭說了一句假話,你們可以立刻走,如果我朱聿鐭沒有說假話,希望你們能夠留下,加入我們大明新軍,一同抗擊建虜,一同征討漢奸!”
“行!”
三千俘虜中有人蔘差不齊的回答。
朱聿鐭對田見秀道:“玉峯將軍,將所有的人馬都開到漳州城下,休整一日,然後攻城。”
田見秀拱手道:“遵命!”
忠順營在前,俘虜在後,一個也沒有捆綁,讓他們幫忙搬運繳獲的武器和糧食,全軍浩浩蕩蕩的往漳州而去。
朱聿鐭道:“漢舉,你是說的都有道理,但是,咱們不能趕盡殺絕,你打一仗就把俘虜都殺光了,那今後誰敢投降咱們?那每一仗咱們都得和敵軍死磕,你看看建虜現在爲什麼兵強馬壯,說白了,他們的人馬裏面就有很多俘虜後的降兵,有我大明的,也有當初你們大順的。”說到這裏,朱聿鐭忽然想起了開國領袖十大軍事原則中的第九條,道:“以俘獲敵人的全部武器和大部人員,補充自己。我軍人力物力的來源,主要在前線。”
“漢舉,我覺得殿下的話說的有道理。”田見秀附和道。
“哎----”袁宗第聽了朱聿鐭的話,想起了那幫子投降滿清的順軍,恨恨的罵道:“都他媽的是幫子軟骨頭!”
朱聿鐭領着主力返回到漳州城下,問圍城的易金壽道:“怎麼樣,鄭芝豹有突圍的跡象嗎?”
易金壽道:“回稟殿下,他沒有突圍的跡象,並且還在加固城防,彷彿有堅守的意思。”
朱聿鐭冷冷一笑道:“他這是等着鄭芝龍派軍馬來救他,然後他就可以和鄭芝龍的援軍裏應外合,消滅咱們。”
田見秀道:“這個算盤打得不錯。”
袁宗第道:“打得不錯又能怎麼樣?今天就讓他的算盤落空。”
朱聿鐭問袁宗第和易金福道:“你們準備什麼時候開始攻城啊?”
袁宗第挺着胸膛道:“隨時可以。漳州,哼!不比一塊豆腐硬多少。”
“那就今天晚上動手吧。”
“行,聽你唐王的。”從這一次拖垮直到消滅鄭彩,忠順營的將領都看到了朱聿鐭的能耐,絲毫不比他們差,所以他們漸漸開始對朱聿鐭服氣了。
當天晚上,大明新軍發動了對漳州城的總攻,天還沒亮,漳州城的城牆就被紅衣大炮轟塌,大明新軍攻進城去,並且捉住了準備化妝逃跑的鄭芝豹。
佔領漳州之後,朱聿鐭立刻往漳州的北面、西面和南面放出斥候哨探,既然鄭芝豹敢死守漳州,這說明鄭芝龍是極有可能派援兵來救援贛州的,起碼鄭芝豹是往福州派人求援了的。
然後,他在府衙裏面親自審問了鄭芝豹。
田見秀、易金福和袁宗第等衆將都坐在他的兩側。
府衙內外,站滿了俘虜的兵士。
朱聿鐭輕輕的道:“帶犯人。”
立刻,站在檐下的易金壽一聲傳令,接着大堂外幾個人齊聲高呼:“帶犯人!”聲音威武洪亮,驚得在府衙房頂上曬太陽的一羣麻雀撲嚕而起,盤旋着向遠處飛去。
鄭芝豹從西廂房中押出來了。有兩個身材魁梧的士兵在左右架着他,一直架到大堂之上,雙膝跪下,俯伏地上。朱聿鐭問道:“鄭芝豹,我大明皇帝待你們鄭家不薄,你們爲什麼要勾結建虜,背叛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