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季仁禮的眼神裏明顯出現了些許的飄忽不定,這也讓蘇清婉暗喜。
“沒有什麼,三殿下,今天的事情真的是誤會一場。”
蘇清婉愣了愣,沒有想到,自己這番說辭之下,這季仁禮還是要堅持自己的想法,心中不禁有些惆悵。
這樣下去,這線索豈不是斷了。這季仁禮真的以爲自己把這罪名頂了下來,幕後之人就能夠放過他的家人嗎”
“季大人,你這又是何必呢?”
蘇清婉不知道該怎麼去勸季仁禮,也不知道那邊究竟給了他多大的好處,在這種情況之下,他竟然連命都不要。
“微臣有罪,請三殿下降罪。”
季仁禮跪在原地,磕了一個頭,倒是十分的誠懇。
葉靖軒看到這一幕,實在是不願意說什麼。算是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吧,如今他這能夠走最不想要走的路,放棄追查,救綏陽的百姓。
“帶下去吧。”
葉靖軒擺了擺手,便有一個侍衛將季仁禮拖了出去。蘇清婉走近了葉靖軒,看着葉靖軒憂愁的眼神,不禁心疼了起來。
他們這次都很努力,卻沒有想到,還是會走到最壞的結果。
這幕後的黑手,大家都能夠猜個大概,只是沒有什麼證據,也只能由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盡了辦法,躲避這些無妄之災。
“靖軒,你是真的要放棄嗎?”
蘇清婉還有一絲的不放心,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在心中蔓延着。
“爲了綏陽的百姓,清婉,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
葉靖軒拉起了蘇清婉的手,他知道這一路上蘇清婉做了很多,同時也受到了很多的傷害,但葉靖軒卻先投降了。
“我知道,無論靖軒你做什麼決定,清婉都會好好的支持你的。至於這些事情,總有露出端倪的一天,我們並不用如此的擔心。”
蘇清婉看着葉靖軒,滿眼的誠懇,緩緩的說道。
大牢之內,恐怖的感覺瀰漫到了季仁禮心中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人知道爲什麼到了最後一刻,即使自己的家小沒有辦法生存,他仍舊這麼堅持的原因。
那些人一個個都是沒有心的,季仁禮也知道,他的姓名根本留不到明日的清晨。對於綏陽的百姓,他更是萬分的歉疚。
當官之初,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因爲自己的私利放棄了全城的百姓。他原本以爲,那些人不會如此的殘忍,但是自從今日那小院失火之後,他便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
“你做的很好,但是主子有命,你現在該上路了。”
黑暗之中,那陰冷的聲音顯得十分的突兀。季仁禮顫抖着,一句話都不敢回答。
“你放心吧,主子說了,會好生照顧你的家小。”
季仁禮擡起了頭,眼前仍舊是一片的黑暗,看不到一絲的光明。
“下官知道,下官這就去。”
儘管自己很是害怕,但是這一刻終歸是來了,只是讓他失望的是,聽了蘇清婉的話之後,就更加不相信這些人會放過他的家人。
他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最後仍舊救不了自己的家人,還白白的害死了無數的無辜百姓,現在他也着實是該死。
季仁禮看着窗外,顫顫巍巍的撿起了那黑衣人扔進來的白綾,掛在了屋樑的上面,上吊自盡了。
“主子。”
清晨的時候,葉靖軒纔剛剛起來,雲景便早早的站在了門口。
“雲侍衛,出了什麼事情嗎?”
正在這個時候,蘇清婉也端着早膳走了過來,看着雲景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禁問道。
“季...季縣令畏罪自殺了,就在昨天深夜。”
這條線索是徹底的斷了,葉靖軒原本就沒有什麼希望可以在季仁禮身上得到點什麼。
“我們去看看吧,靖軒。”
蘇清婉看着葉靖軒,緩緩的說道。
“清婉,這樣的事情,你還是不要跟去了,我擔心你會難受。”
葉靖軒看着蘇清婉,這血淋淋的場面,他真的不想讓蘇清婉去接觸。
“說不定我們能找到什麼呢?”
蘇清婉擡起了頭,臉上竟然掛着一絲安慰的笑容。
昨夜因爲這事情,蘇清婉也是一夜沒有閤眼,雖然有點疲憊,但是她卻還是想到了很多東西,包括季仁禮昨天爲什麼會守口如瓶。
蘇清婉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一切都要自己看了之後才能夠知道。
葉靖軒看着蘇清婉淡淡的說道,眼神之中還帶着某種期望。
“先解決了百姓的事情再說,不用擔心我,我撐得住。”
蘇清婉笑了笑,跟着葉靖軒的步子,想大牢走去。
這還是蘇清婉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四周黑洞洞的,潮溼的感覺無限的蔓延,明沒有什麼光線,照明完全靠蠟燭那微弱的光。
一種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氣味撲面而來,讓蘇清婉有些難以忍受的捂了捂鼻子。
“清婉,要不然你先回去,這裏溼氣很重的。”
葉靖軒看着蘇清婉,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無礙的,我能撐過去,我們快去看看季縣令的屍體吧。”
蘇清婉笑的有些勉強,這樣的地方她真的一刻都不想要多呆。
只是爲了葉靖軒的事情,她一定要親手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若是自己沒有辦法找出那幕後的黑手來,未來的路更是要難走一萬倍。
葉靖軒知道蘇清婉的性子是稍微倔犟了一點,便不跟她多說這麼多。她要看,便讓她看,不然晚上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睡不着他還要心疼。
有的時候,葉靖軒真的想把蘇清婉好好的禁錮在自己的身邊,畢竟蘇清婉是個女人,這些事情完全不是一個女人應該去插手的。
到了大牢的最裏面,一間簡陋的牢房,門市半開着,周圍站了許多的侍衛,層層把守,季仁禮就被吊在了那房樑上面,臉色已經發情,嘴角滲出了點點的血跡,看着蘇清婉十分的不舒服。
“清婉,沒事兒吧。”
面對葉靖軒的關心,蘇清婉也只是勉強的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叫仵作來了嗎?怎麼說?”
蘇清婉轉過身子,對那邊站着的衙役問道。
“回姑娘的話,已經來過了。大人的身上完全沒有一點的外傷,是自殺沒有錯。”
蘇清婉看了看周圍的場景,雖然這裏守衛不會十分森嚴,但是也沒有人笨到會闖進大牢裏面殺人,但是這白綾有是從哪裏來的呢?
難道是季仁禮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自己的身上還隨身攜帶這白綾。
“擡出去吧。”
既然季仁禮的屍體沒有任何的異樣,葉靖軒也不想放在這裏礙眼,就命人快些擡出了。
“清婉,你在看什麼呢?”
葉靖軒看着蘇清婉在這大牢之內不知道找些什麼東西,索性開口問道。
“我感覺吧,季縣令會給我們留下點什麼東西的。”
蘇清婉沒有擡頭,也不顧腳下乾草的髒亂,緩緩的說道。
“爲何會這樣認爲?”
“這也只是我個人的想法,這裏若是有人跟着我們,監視我們,如影隨形,那麼在我們找到證據之前,一定會想盡辦法湮滅證據,就算是季仁禮也是一樣。”
葉靖軒看着蘇清婉認真的樣子,又是那樣鎮定的分析着。
“若是我們昨日能夠問到什麼,我想他昨天在我們面前就會被人暗殺了,相信最後季縣令他也想到了這一點,知道自己的家人救不回來了,纔會想着,把真相留給我們。”
蘇清婉緩緩的說道,卻讓葉靖軒再次恍然大悟。
“我們一起找吧。”
葉靖軒不知道蘇清婉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她的話確實很有道理,便俯下身子跟着蘇清婉一起尋找。
“找到了,靖軒。”
皇天不負有心人,蘇清婉終於在草叢之下發現了被季仁禮私藏的信閥,雖然都已經被揉舊了,但是仍舊能夠讓蘇清婉感覺到喜出望外。
但是葉靖軒卻不是在想這些,他總能夠感覺到,身邊有一種不尋常的氣息在接近着,一道銀光閃過,他飛速衝到了蘇清婉的身邊,攬着蘇清婉的腰,靈巧閃躲,一根毒針差一點遍傷到了兩個人。
“清婉,你沒事兒吧。”
葉靖軒看着蘇清婉,眼神裏不禁閃過了一絲的焦急。若不是剛纔他反應的及時的話,蘇清婉恐怕早就遭了那些人的毒手。
“雲景,雲景在哪裏。”
葉靖軒有些緊張的喚着,卻始終不見雲景的蹤影。
“不用找了,靖軒,雲侍衛去追剛纔那刺客去了,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麼證據,都是我瞎說的。”
蘇清婉揚了揚手中的紙,葉靖軒這才發現,蘇清婉手中拿的是一張白紙。
“清婉你知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危險,若是雲景不在身邊保護,剛纔你除了什麼事情,要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