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幫了一點忙,可發現土豆能食用的是顧兮顏,將土豆從山上揹回來的是顧兮顏,甚至告訴買家土豆做法的也是顧兮顏。
從頭到尾她不過就是出了一點點的力氣,吆喝了幾句罷了!哪裏就能分走顧兮顏一半的勞動成果?
顧兮顏也不再說話,就這麼沉默的看着荷花,拿着銅錢的手也沒收回來,就那麼執着的盯着荷花,大有她不收下,就不罷休的架勢。
荷花被顧兮顏給氣笑了,她還真沒見過誰掙了錢不自己留着,還非要分錢的!
不過,想到顧兮顏的這脾氣也是倔得很,怕是自己不收她真不會罷休。
“好了好了,我收下就是,不過你也別說什麼欠我的話,我就收三十文,多的你若給我,我可就生氣了!我們是朋友!知道嗎?”
荷花佯裝成一幅嚴肅的模樣,只是顧兮顏沒有回答,到底聽沒聽進去,荷花也不知道。
兩人去了雜貨鋪後,馬上就有一個小廝出來迎,不過,在看到兩個人的穿着後,臉上熱情瞬間就降低了幾分,不屑的瞥了兩人一眼,隨口道:
“別亂碰啊,碰髒了可得賠錢的!”
顧兮顏聞言,當即臉色就冷了幾分,不過荷花卻沒有罵人,只是拉着顧兮顏低聲道:“顏顏,你別生氣,這家鋪子賣的東西最便宜了!”
畢竟掙得銀子不多,得省着些,若是這家鋪子便宜,顧兮顏倒也懶得與那夥計計較。
沒有吭聲,顧兮顏掃了鋪子一眼,隨即開口淡淡的問道:“鹽和白糖多少錢?”
夥計不耐煩的說道:“粗鹽一兩三十五文,白糖沒有,只有黃糖,一兩二十五文。”
“能看看嗎?”顧兮顏問。
“真是麻煩!窮講究!要買就買,不買就滾!有啥好看的?”
那夥計翻了個白眼,平日裏有太多他們這樣窮酸的人來問價了,問了又不買,白耽誤功夫。
看這兩個小丫頭,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就算長得好看,那好看也不能當飯喫啊!沒錢就是沒錢!
“看看看?看什麼?還不滾?”
夥計拿着雞毛撣子就在顧兮顏他們的邊上掃了掃,像是在趕蒼蠅一樣!
顧兮顏眯着眼,看着那夥計,眼裏閃過了一絲殺意。
要不,殺了?
顧兮顏默默想着這件事的可行性,看着那夥計就像是看着一個死人。
荷花也是有些被氣着了,她沒想到這傢伙計竟然這麼的勢利!忍不住大罵道:
“你這狗眼看人低的傢伙!讓你拿出來看看怎麼了!買東西還不興讓人看不成?”
“怎麼?你想鬧事?你一個女人跑出來丟人現眼作甚?怕不是有娘生沒娘教吧?”
“你!!!”
荷花聽到夥計這誅心之語,氣得眼眶都紅了。
她自幼母親去世,最是聽不得有人提起她的娘了,如今這夥計的話可以說是極大的刺激了她,她怒不可遏的就衝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夥計的頭髮。
夥計見狀,也連忙還手,兩個人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
“砰!”
“嘩啦啦!”
貨架上的東西全部掉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夥計的臉上滿是猙獰的將荷花推了一把,荷花即將摔倒之際,顧兮顏連忙扶住了她。
隨即,擡起一腳,直接把那夥計給踹倒在了地上。
“怎麼樣?”顧兮顏扶着荷花蹙眉問道。
“疼……”荷花揉着自己臉上的傷,可憐兮兮的望着顧兮顏。
顧兮顏抿了抿脣,走到了夥計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夥計,冷冷道:
“道歉。”
“我草你大爺的!你敢打我!你這個小娘皮!你……”
夥計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打過一個小姑娘,覺得臉上無光,頓時就忍不住的開口罵了起來。
可是這話還沒罵完,顧兮顏就已經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隨後拿起了擺放在她左手邊陳列的菜刀,直接抽了出來。
鋒利的刀鋒放在了夥計的臉上,冰冷的溫度讓夥計不由得打了個顫慄,耳畔只聽見少女那漠然清冷的聲音:
“道歉,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嗯?”
夥計頓時顫抖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好看的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可他卻從對方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冷然!
這,這……
“對不起對不起!女俠,女俠饒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女俠……”
夥計哪裏還敢犟?
對着顧兮顏和那荷花就是一通道歉,生怕晚了,那顧兮顏的刀就真的要將他給剁了。
荷花看着被踩在地上狼狽不已的小夥計,頓時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她上前來,朝着那夥計“啐”了一口,拉着顧兮顏道:
“咱走,我纔不稀罕這種狗東西道歉呢!”
顧兮顏頷首,也懶得再與一個小嘍囉計較,隨手將那菜刀扔在了一邊,正要走時,卻突然聽到一道女聲響起:“小顏堂妹?你這是……”
只見門外進了一人,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女,穿着桃紅色的襖裙,頭上梳着岷陽鎮最流行的髮髻,發間插着一根蝴蝶簪。
那蝴蝶簪隨着少女的動作,翅膀輕輕顫動,像是真的一樣,栩栩如生的,很是好看!
顧兮顏認識此人,正是顧家二房的長女,顧小云。
這顧家老爺子與老太太總共生了四兒一女,分別是顧大,顧二,顧三,顧四。
顧大在家種地,娶妻姚春花,生二子一女
顧二在鎮上開雜貨鋪的,娶妻陳麗香,生一子一女。
顧三也是在家種地,娶妻姚春麗,生四女
顧四是一名大夫,娶妻甄碧華,生二女一子,也就是她們家這一房了。
還有一個嫁出去的小姑姑,不過這些年也很少回來,顧兮顏對她的印象也並不深。
而眼前的這少女,便是顧二的女兒,她名義上的堂姐。
看來,自己今兒個來的這雜貨鋪,怕就是她那個便宜二伯,顧二開的,倒是太巧了些。
顧兮顏看着顧小云的時候,顧小云也在打量着顧兮顏。
這位堂妹從前總是畏畏縮縮的,一臉柔弱的模樣,好似那弱不禁風的病西施一般。
可是這才短短時間不見,這下看起來好像與從前判若兩人呢!
此時的顧兮顏不僅沒有半點柔弱的模樣,甚至眉眼間還充斥着一股難以言喻的英氣與凌厲。
若不是容貌沒有變化,她怕還要以爲自己認錯了人呢!
“這是怎麼了?怎的店裏這麼亂啊?還有旺財表哥,你怎麼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