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沒見齊老爺子了，但齊老爺子此時此刻卻分外的精神。
就那精氣神，完全就不像當時顧兮顏第一次見到他時老態龍鍾的模樣。
顧兮顏知道，這是因爲她當時給齊老爺子治療時，也順帶的修復了他的一些身體機能導致的。
不過……
這看起來還是有點兒太誇張了一些。
齊老爺子並不知道顧兮顏的想法，見顧兮顏轉過身，便熱情的招呼着問道：
“啊呀，顧丫頭你怎麼在這兒啊？可巧了不是！你這是要買什麼東西？”
齊老爺子對顧兮顏可是越看越順眼的。
自從上回被顧兮顏救回一命後，他就覺得自己的身子骨越發的硬朗了！就好像年輕了十來歲呢！
平日裏，幹一點兒的活，都會讓他腰痠背痛的，如今，就算挑個一百斤的東西，也不過是微微喘一些！
雖然家裏人不認同，但是齊老爺子卻覺得自己能有這樣的改變，肯定是因爲顧兮顏的手筆！
顧兮顏微微頷首，與齊老爺子打了個招呼後，也沒有隱瞞，直接將自己的來意說明。
齊老爺子一聽，頓時摸着鬍子就哈哈大笑了起來：
“原來是要買耕牛啊！丫頭運氣好！小老兒我一輩子在地裏長大的，接觸過的耕牛沒有十頭也有八頭了！還算是有些經驗！你若信得過我，我便幫你一塊兒挑？”
顧兮顏自然是求之不得，連忙開口道謝了起來。
齊老爺子笑着帶着顧兮顏再次穿梭在這條街道上，一邊走一邊科普着道：
“這選牛也並不難，只有三點，一看嘴，嘴頭整齊寬大,口方,槽口寬。
二看鼻，牛鼻經常潮溼潤滑的是健康牛,鼻上乾燥無水珠的是病態牛。
三看眼，眉眼分開明顯,白線貫。”
說完，齊老爺子正巧就停在了一個攤子前，伸手摸了摸那牛鼻，然後又四下的打量了幾眼，這才衝着顧兮顏微微頷首。
顧兮顏得了齊老爺子的提醒，立馬明白，這頭牛成色不錯，便看向了攤販問道：
“這牛怎麼賣？”
那攤販見有人問，連忙就賠了笑臉，特別誇張的誇獎道：
“姑娘好眼力啊！我這頭牛是這整條街上最好的牛啦！這不管是腳力還是體力，都是頂尖兒的呢！姑娘您若是想要，三十兩銀子，就賣給您了！”
“三十兩？你怎麼不去搶？丫頭走！這人做生意不老實！”
顧兮顏還沒吭聲呢，那齊老爺子就繃不住的大聲罵道。
這牛便宜些的也只要個七八兩銀子，貴一些的，十幾兩到二十兩不等。
而這個小商販的牛雖然品質算不錯，但要三十兩，那就是欺負顧兮顏年輕不懂行！
齊老爺子罵完人，就打算帶着顧兮顏走。
那商販一看齊老爺子和顧兮顏要走，哪裏能肯？這等了大半天了，好不容易來了人，若走了，下回還不知道得等多久啊！
當即，商販連忙攔住了二人，賠禮道歉了起來：
“哎呀哎呀！別走別走！小的這就是魯班門前弄斧頭，關夫子面前耍大刀了不是？小的哪知道這姑娘的爺爺是個行家啊！咱再好好說道說道？”
“那你倒是說說實價。”顧兮顏聲音清冷的開口問道。
“害，這都是行家，我可也不瞞二位了！這樣，就算你們十五兩銀子可成？剛剛別的不說，我這牛確實是實實在在的好牛啊！十五兩銀子，可是良心價了！”
那商販如此說着，表情可謂是相當的認真誠懇。
顧兮顏一聽，這一下就給降了一半的銀錢！可見剛剛是真的想要把她當做冤大頭來宰的？
當即，顧兮顏就有點兒憋悶了。
她這是看起來好欺負的不成？
齊老爺子挑了挑眉頭，哼了哼，直接罵道：“你還說是良心價？十五兩銀子？你這牛能值？”
說到這，齊老爺子就指着那頭牛的好幾個缺點，具體分析了起來。
齊老爺子說的有理，每說一句，那商販的臉就難看了一分。
“老大爺，您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啊，這牛本來就是好牛，您說的那些缺點雖然是事實，但……也並不妨礙什麼啊。”
頓了頓，那商販一咬牙一跺腳直接問道：
“那這樣，您要個什麼價，您開，若能成，咱就賣，若不能成，您，您就再加一點兒？”
齊老爺子得了這話，臉上這纔算是熨帖了一些，隨即，衝着顧兮顏使了個眼色。
顧兮顏湊了上去，就聽齊老爺子低聲對着顧兮顏道：
“丫頭，你打算要花多少錢買？按我說，這牛是好牛，不過大概也就在十三兩銀子左右了，但你看到他邊上放置着的那個牛車箱嗎？”
顧兮顏順着齊老爺子指着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一個有些老舊的車廂被放置在那兒，看起來也是要賣的。
顧兮顏眉眼一亮，大概猜到了齊老爺子的意思，就直接道：“全憑齊爺爺做主了。”
齊老爺子聞言，也很是高興，顧兮顏能這麼信任他，足以證明是把他當自己人了！
當即，齊老爺子就指着那個車廂，衝着商販道：
“這樣，我們出十四兩，你把那車廂當做添頭送給我們，如何？”
“這車廂？那可不成啊！老爺子，姑娘，你們可別看着車廂貴啊，但這車廂原先可是人家大戶人家淘下來的！木頭都金貴着呢！至少要賣三兩銀子！”
商販一看顧兮顏他們竟然把主意打在了那車廂上，就肉疼的不行。
雖然沒有直接拒絕，不過那拒絕的意思也相當明顯了。
“得了吧，若是金貴，也不至於都已經長蜘蛛網了還擱這兒擺着呢！咱小老百姓的，誰能用上這樣的車廂？十四兩銀子，你若肯，咱就買，若是不肯，我們走便是了，這麼大的西街上，還能沒頭好牛？”
齊老爺子說着，就要走。
顧兮顏雖然不怎麼砍價，不過也是知道，這砍價的精髓就在於，說價的時候，給商戶一種說走就走的錯覺。
所以看到齊老爺子要走，就連忙準備跟着。
來來回回的拉扯了好幾次，終於，商販哭喪着臉，叫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