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搜查的人突然停了下來,指着不遠處的一輛豪華馬車,驚訝的喊道。
衙役們全部停了下來,直接一窩蜂的將那馬車給圍了起來。
“車上何人?立刻出來!”
領頭人已經走到了所有人的跟前,皺着眉頭看向了那輛馬車。
可是車裏頭的人卻根本充耳不聞,只有駕車的燕林拿出了一個令牌,對着那些衙役罵道:
“滾開!打擾了我們爺的雅興,仔細你們的皮!”
那些人看到燕林的令牌後,原本怒目圓瞪的表情,立刻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戰戰兢兢,點頭哈腰的陪笑道:
“原來是貴人來了!是小的們該死!貴人可千萬別和小的們置氣!”
燕林哼了一聲,收起令牌,駕着馬車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東大街。
一名小衙役有些好奇的問道:“頭兒,這是誰啊?那麼大的架子?不讓他停車搜查一下嗎?”
那名頭領聽到這話,直接就狠狠地打了那小衙役的腦袋,怒罵道:
“那是誰?那是咱們的祖宗!就連咱們家大人都得對着人卑躬屈膝的,你還想搜他的車?你活膩歪了吧?從那個巷子裏出來的都是賤民,怎麼可能和這位爺搭上關係?快繼續找!今兒個掘地三尺也得把人給找到!”
馬車一路慢悠悠的了離開了東大街,又穿過了城門,回到了官道上。
馬車內,紅丫頭和林木森戰戰兢兢的坐在角落裏。
眼前的這位貴公子雖然長得好看,可是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久居上位,不怒自威的氣質!
哪怕他一聲不吭,卻仍舊讓人有一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
最主要的是,從上馬車開始,這位貴公子的眼神就從未從顧兮顏的身上移開!
但顧兮顏坐在馬車上,身形筆直,不動如松,直接忽視了燕北寒的視線。
一直等馬車停在了桃花村前,這二人都未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氣氛帶着幾絲肅然。
“顧姑娘,到了。”燕林停好馬車,衝着顧兮顏喚了一聲。
顧兮顏終於緩緩的睜開眼,看向了林家父女,開口道:“你們先下去。”
“好!”
“顏姐姐,你,你也小心一些。”紅丫頭有些忌憚的掃了燕北寒一眼,快速的下了馬車。
此時的馬車裏,終於只剩下了顧兮顏與燕北寒二人。
顧兮顏也是沒有相當,剛剛竟然會意外的碰到燕北寒,且,燕北寒這次也是真的幫了她大忙了。
只是……
“你不是離開岷陽鎮了?”
上回燕北寒將那西紅柿和孜然種子交給她後,聽說就已經和衛將軍一起離開岷陽鎮了。
可此時怎麼又會及時出現,還順帶幫了她,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燕北寒笑了一下,突然欺身而上,雙手穿過顧兮顏的耳測,撐在了車廂上,表情帶着一絲認真:
“我要你幫我!”
顧兮顏皺眉,看向了燕北寒,沒有第一時間答應,只問道:“幫什麼?”
雖然直到現在爲止,燕北寒也從未提及自己的真實身份,可是,從衛將軍對他的忌憚和防備都能夠看得出來,燕北寒應該不是個普通老百姓。
甚至……
可能都不是祁陽國的人!
所以,燕北寒的忙,怕還真不是誰都能幫得上的。
似乎感覺到顧兮顏的遲疑,燕北寒也不繞彎子,直接開口道:
“十天後,會有一口白棺停在城外義莊,你只需,開棺,救人。”
顧兮顏詫異的望向燕北寒,沉默了一下道:“你是不是高估了我?”
燕北寒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兮顏一眼,終於是收回了手,慢條斯理的靠在了原來的位置上,桃花眼微微眯起,輕聲道:
“我信你。”
顧兮顏看着燕北寒他們馬車離開的方向,抿了抿脣,轉身帶着惴惴不安的林木森和紅丫頭回了家中。
燕北寒坐在馬車裏,面色逐漸的蒼白,正好馬車因爲碾過了碎石,劇烈的抖動一下,燕北寒一口鮮血猛地吐了出來。
這兒離京城不算遠,不過兩天的路程就能跑個來回的,爲了回來找到顧兮顏,他可是跑死了好幾只馬!
且,爲了不讓京城的人起疑,他在天亮前,還得趕回去!
只是現在,卻是再也撐不住的了。
燕林聽到了動靜,連忙停了下來,轉身進了車廂,有些着急的問道:
“主子!你怎麼樣了?祁陽的那些雜碎竟然敢給您下毒!”
“不是。”
燕北寒虛弱的搖了搖手,藉着燕林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終於舒服了一些後,這才眯着眼道:
“我代表的是北燕,若我死在了祁陽,那足以挑起兩國戰爭,如今,祁陽國的皇帝胸無大志,實乃主和之人,他肯定不會允許這樣的意外發生。”
聽到不是祁陽的人,燕林心中的疑問更多了。
“既然不是祁陽國的人,那會是誰?”
燕北寒再嚥了一口茶水,舒了口氣,蒼白的臉上多了一絲血色,眼神幽森,雖然沒有說話,可燕林卻總算反應了過來,有些驚愕的道:
“北燕?咱們北燕的人,想要主子你……死?”
燕林有些憤怒。
要知道,他們家主子天子驕子,三歲能文,五歲能武,又是皇后嫡出的嫡長子,陛下爲穩固民心,防止兄弟相爭,也早已經在主子年幼時,就已經宣告天下,將主子封爲太子了!
這麼些年,主子展現出來的能力,都讓朝野上下,心服口服!
而此次,主子更是冒着危險,親自進入祁陽,這是何等的氣節和胸懷?
可爲什麼還有那些宵小之人,在背後這般算計主子?
“孤若死在祁陽,孤的那些兄弟們再無人壓制,不僅可以重洗那盤棋,還有了藉口對付祁陽,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買賣了。”
燕北寒輕笑了一下,眼裏沒有任何被兄弟算計的難過,有的只是一種從心底由內而發的淡漠。
好像被算計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主子!我們不能讓他們得逞啊!咱們現在就回去找顧姑娘,她一定能救你!等您的毒解了,咱們就直接回去,找那些人算賬!”
燕林不知道爲什麼自家主子還能如此淡定,這可關係到他的性命啊!
但燕北寒卻拉住了燕林,眼裏透着一絲幽光,淡淡道:
“孤的那些兄弟雖是心黑,主意卻是不錯。”
“主子!”
燕林像是猜到了燕北寒的打算,有些震驚的想要阻止,不過燕北寒卻是擡了擡手,笑道:
“走吧,該回去了,可不能被發現孤離開過京城。”
“可是……主子,顧姑娘,真的可以嗎?”
“孤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