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
“不熟。”
顧兮顏與柳長卿一同開口，二人話音剛落，便對視了一眼，顧兮顏直接道：
“柳公子是我們揚雲食府的食客。一面之緣，不算熟絡。”
柳長卿笑了一下，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點點頭道：
“顧東家的手藝極好，倒是讓我惦念至今，只可惜，顧東家的菜品昂貴，就算是本公子，也不是天天喫得起的。”
夏春秋聞言，便直接笑着說道：“那柳公子今日來的倒是正巧，這一桌子菜都是顧東家做的，我便是在此借花獻佛了。”
柳長卿倒也沒有客氣，帶着雲淺便開始吃了起來。
而夏婷婷害怕被柳長卿喫完，連忙站起來伸出筷子搶。
夏婷婷的筷子特別快，腮幫子都喫得鼓鼓的，像是小倉鼠一樣，可愛極了。
楠楠沒有忍住，有些無奈的低聲道：“你是豬嗎？這麼能喫！不怕喫撐了？”
“顏姐姐的手藝太好了嘛！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誰知道啥時候還能再喫呢？我得喫回本纔行。”
夏婷婷根本不管楠楠的勸阻，小手好像更快了。
楠楠翻了個白眼，直接將夏婷婷定義爲：人傻、貪喫、餓死鬼投胎。
夏春秋倒是還好，雖然也覺得顧兮顏做的菜好喫，卻也沒有太失態。
夏春秋一邊喫着，一邊與顧兮顏談論着那合約的細節。
顧兮顏與夏春秋將柳長卿他們喫飯的聲音當做了背景，直接將合同敲定了下來。
夏春秋也不是個拖拉的人，直接叫來了下人，拿出了筆墨紙硯。
顧兮顏與夏春秋各自在合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後，這個單子也算是徹底的定了下來。
因爲夏春秋的船隊正好停在了他們的岷陽鎮上，所以顧兮顏這些天倒是可以直接將貨送到船上，或許能趕在除夕前，掙一筆。
當然，因爲船隊運行的時間長，拿到回款的話，可能也得等到年後了。
不過顧兮顏倒也不在意，只要能夠打開這個大門，什麼時候拿銀子都是可以的。
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要儘快的將這一批貨給趕製出來，畢竟那船隊可是真不能等人的。
柳長卿看到顧兮顏竟然能夠與夏春秋談成合作，心裏有些訝異。
這夏春秋可不是誰都能啃的下的硬骨頭啊！
就算是他們柳家，對上夏家，那也還是要給上幾分顏面的！
原本柳長卿還想着，要等顧兮顏自己撐不下去了，再拋橄欖枝的，可是如今看來……
柳長卿眯着眼，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顧兮顏，輕輕搖着摺扇。
顧兮顏也沒有多待，直接跟夏春秋他們告辭後，就打算離開。
柳長卿卻是突然開口道：“顧東家，不知你可願與我們柳家合作呢？”
柳長卿算是看明白了，想要等顧兮顏自己撐不住來求他，怕是有得等的，說不定這輩子都未必能等到。
但顧兮顏這個人確實是有些本事，柳長卿也是真想着要將其納入麾下，以豐厚自己的羽翼。
只是可惜，顧兮顏只是淡淡的掃了柳長卿一眼，很認真的道：“暫時不考慮。”
頓了頓，又將目光落在了柳長卿手中輕搖着的摺扇上頭，淡淡的道：
“天寒地凍，柳公子莫要染了風寒纔好。”
大冬天的搖扇子，怎麼想的？
柳長卿搖着摺扇的手頓住了，略微有些尷尬。
等到顧兮顏離開後，雲淺這才忍不住的掩嘴輕笑道：“公子，顧東家怕是不好招攬啊。”
柳長卿哼了哼，將摺扇拍在了桌上，眯着眼，有些不滿。
這個丫頭，上回擺了他一道，這會兒又落了他的顏面，這般機敏，還真的是讓人生氣啊。
不過……
“不急，總還是有機會的。”
日子還長着呢！
那條路能有那麼好走？那麼的一帆風順？
顧兮顏離開了夏家後，三人便上了馬車，妮妮有些依依不捨的，總想要再回去找夏婷婷玩。
畢竟，夏婷婷可是太合她胃口了。
但楠楠卻在邊上暗戳戳的道：“近朱者赤近蠢者傻，別和不太聰明的人在一起玩，等等也被帶着變傻了。”
妮妮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無辜又天真的看着楠楠，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哥哥，你是在說婷婷姐姐傻！！！”
楠楠斜睨了妮妮一眼，那眼神裏帶着幾絲傲嬌和滿意，淡淡的道：
“嗯，還好和她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還沒被同化。”
“哼！哥哥好壞哦！婷姐姐纔不傻呢！婷姐姐可好了！還給我漂亮的頭花哦。”
妮妮將剛剛夏婷婷偷偷塞給她的頭花拿出來，在楠楠跟前炫耀了一下，然後這才遞給了顧兮顏道：“姐姐，給妮妮戴好不好？”
顧兮顏接過那珠花，愣了愣，有些訝異的道：“這是夏婷婷給你的？”
“嗯啊！婷姐姐說，這是她自己親手做的！妮妮覺得好看。”
妮妮咧着嘴，笑的甜甜的，就像是含着花蜜的花骨朵兒一樣。
但……
顧兮顏嘴角一抽，看着手裏的這個玫紅色的帶着一絲豔俗，且那上頭的絲綢以及珠子更是七零八落的，顯得……凌亂極了。
好吧，禮輕情意重？
顧兮顏無奈又好笑的在妮妮的催促下，將珠花給她戴在了頭上。
嗯，別說，雖然這珠花不是很好看，甚至可以說有點兒醜，但好在妮妮自己個兒長得好看，粉雕玉琢的，就算是戴上了這朵看起來有些豔俗的珠花，依舊也是好看的。
楠楠在邊上掃了妮妮一眼，小臉板着，一臉認真的衝着顧兮顏道：
“阿姐！你可不能太縱容妹妹了，這一點兒小恩小惠就把她收買了，萬一人家把她賣了，怕是還能給人數錢呢。”
顧兮顏看着楠楠這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就覺得好笑又可愛，但還沒等顧兮顏回應，妮妮就已經奶聲奶氣的反駁：
“哥哥你就是喫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婷婷姐給我禮物，沒給你，你就不高興了唄？”
“我沒有！”
“放心吧哥哥！等下回我幫你向婷婷姐姐要禮物就是了！你也別難過哦。”
“我說了，我沒有！”
“哥哥就是死鴨子嘴硬。”
“……”
看着兩個小傢伙吵吵鬧鬧的樣子，顧兮顏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果然，能夠讓楠楠那小大人成熟模樣破功的，也就只有妮妮了。
馬車緩緩的離開了夏府，而他們離開不久後，邵啓明就已經冷着臉一臉陰毒的從暗處走了出來。
“哼！等着吧！想要與我爭？也得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