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格無語的拍開堵在嘴邊的酒瓶,卻不看她的眼睛:“我只是覺得這個人挺沒腦子的,也不知道怎麼就當上千代的高層了,該不會是走後門吧?”

    雖然蔚涼失憶了把這些人都忘得一乾二淨,但是這些天的相處,她還是看得出來,洛星辰看似白目沒有眼力勁,可在正事上沒有掉過鏈子,還是很靠譜的。

    京都狀元的名號也不是白叫的,洛星辰要真沒腦子,顧千珩不會那麼倚重他。。

    “洛星辰在公事上一直都很負責,只是私下相處起來比較缺根筋而已,你別對他有那麼大的偏見,他是個很不錯的朋友。”

    楊格還想說什麼,蔚涼看了眼時間,這個點顧千珩應該下班了,得給他發給短息說一聲,不然肯定會着急的。

    “我剛剛把包放哪了?”

    楊格嘆了口氣,只好回想道:“置物架上吧,去看看。”

    蔚涼慢吞吞的走到置物架前,一眼就看到了她酒紅色的單肩包,拿出手機這才注意,顧千珩已經打了很多個電話,只是聊得太投入,兩人都沒有注意。

    正打算回撥,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顧千珩。

    “在哪?”

    顧千珩的聲音有些冷,激得蔚涼的酒意醒了大半。

    “我在楊格這裏,陪她聊天,馬上就回去了。”

    “地址給我,我去接你。”

    蔚涼掛了電話給他發了個定位過去。

    她並沒有等太久,顧千珩的車就停在了小區門口。

    一路無話,兩人就這樣沉默着,蔚涼想開口打破平靜,側頭注意到顧千珩臉色不好,以爲是今天工作上的事情太累了,也就不打擾他。

    到家後,兩人一前一後進門,顧千珩一把拉住她,把人按在玄關處的牆壁上,語氣更冷了,夾雜着一股莫名的情緒:“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蔚涼的心爲之一顫,她害怕這樣的顧千珩,或許是因爲這段時間的和平相處,她已經顧千珩原本的面目。

    “說什麼?”

    顧千珩抵在牆上的手慢慢捏成拳頭,語氣裏壓抑着怒氣:“爲什麼要去陸家?”

    蔚涼瞳孔一縮,猛的把人推開,質問道:“你派人跟蹤我?”

    顧千珩並沒有解釋,而是滿臉失望的看着她,語氣冷得像冰塊:“墨未涼,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心?”

    蔚涼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流走,她卻抓不住,只能扯着顧千珩的衣角,說道:“你聽我解釋不行嗎?”

    “既然你這麼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你走吧。”

    蔚涼眼神一滯,甚至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聽,哽咽着問道:“你說什麼?”

    顧千珩已經別過臉不去看她,他怕多看一眼自己又會心軟。

    “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

    蔚涼忽然笑了起來,蒼涼的聲音在昏暗的玄關處顯得有些突兀,眼角滑落的淚水她連擡手擦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任由它流淌。

    “顧千珩,是你讓我走的。”

    她還沒來得及換鞋,這樣正好,省的麻煩,蔚涼轉身拉開大門,頭也不回的離開。

    夜已經深了,蔚涼根本沒有地方可去,她原本想再回楊格那借宿一晚,但想了想還是算了,以楊格的性格肯定會羞辱她一頓再收留她。

    蔚涼心情已經夠糟糕了,決定不給自己添堵。

    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市中心繁華永遠不夜,四周燈火璀璨,卻都與她無關,偶爾有路過的車輛停下來,但看着司機不懷好意的目光,蔚涼扭頭往邊上靠,不去理會。

    雖說馬上要入夏了,可夜裏的天氣還是冷的,隨着路上行人減少,夜風來襲,蔚涼只穿着單薄的短裙,她只能不斷搓着手臂取暖。

    剛剛喝了酒又吹風,蔚涼的頭更痛了,這次的感覺比以往都要強烈,她半蹲在地上緊緊咬住下嘴脣,痙攣的感覺席捲全身。

    蔚涼緩了將近十分鐘才全身都是冷汗的站起來,她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仰頭看着沒有星星的夜空,月亮和她一樣孤單。

    手機響起,是陸江山的電話。

    “阿涼,你有東西落沙發上了,是個小u盤,我擔心你上班急着要用,連着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打通,你在忙嗎?”

    蔚涼吸了吸鼻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淡淡道:“可能沒聽見吧。”

    “要是着急的話舅舅現在就給你送過去。”

    蔚涼現在沒有心情去想u盤的事情,隨意道:“沒事,就先放那吧,我有空再去拿。”

    陸江山聽到了喇叭聲,問道:“阿涼,這麼晚了還在外面?有人陪着你嗎?女孩子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是再有急事都別一個人出門。”

    原本已經止住的淚水,因爲陸江山的話蔚涼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極少感受過家人的關懷,住在陸家的這些年,張應榮不折磨她就是中大獎的好事,根本不指望這羣冷血的人能對她露出善意。

    在蔚涼最脆弱的時候,陸江山的這些話無疑是帶着暖意的,讓她放下了對陸家的戒備。

    “我……我沒事,一會兒就回去了。”

    陸江山卻還是不放心,繼續道:“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和舅舅說,別自己扛,咱們是一家人,以前是我對你關心不夠,現在舅舅會盡力去彌補,天氣冷了有沒有穿外套啊?我現在就讓景峯去給你送吧,把地址發給我。”

    蔚涼有那麼一瞬間,真的很想回陸家,或許陸江山是真的在關心她,但她還是拒絕了。

    “我穿得很厚,你就別擔心了,剛剛叫了車馬上就到了,先這樣吧,你也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蔚涼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可喉嚨裏的苦像拉不住的怪物一樣,一個勁往舌尖冒,苦得她笑不出來,嘴角又慢慢的耷拉下去。

    她以爲顧千珩真的可以寵她一輩子,她以爲這輩子都不可能原來陸江山。

    可終究事與願違了。

    在蔚涼最脆弱的時候,顧千珩不見蹤影,陸江山的關懷從天而降,饒是鐵石心腸的她,也忍不住動容了。

    蔚涼聽到了一聲悶雷聲,原本就暗淡的夜空現在又蒙上了一層菸灰色,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她記得今天沒有報下雨,這麼忽然打雷了?

    難道真的應驗了那句老話:屋漏偏逢連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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