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沉離蔚涼更近,邁開步子擋在兩人中間,開口道:“還請溫總自重,別忘了你的承諾。”

    溫澈仿若未聞,聳了聳肩,“阿涼,可以嗎?”

    過了許久,她抿脣,看向司沉,開口道:“我想和他單獨談談,就三分鐘。”

    這種事情,司沉當然沒有辦法做主,立即把視線轉向顧千珩,後者臉色陰沉,但還是破天荒的點頭答應,“三分鐘,現在計時。”

    二人走遠,蔚涼皺眉道:“你要說什麼?”

    甬道的高度只有兩米出頭一點,對於溫澈這種大高個而言,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後退一步,自動和對方拉開距離,靠在了牆上,開口說道:“我希望你明白,我做這些都是爲了你好,顧千珩就是披着羊皮的狼,他遠比你想象得要可怕。”

    扮豬喫虎的事溫澈乾的不比任何人少。

    蔚涼漠然的看着他,忽然覺得連生氣的必要都沒有了,從這個男人利用救她命這件事去要挾顧千珩的時候,她就徹底失望了。

    曾經以爲可以做朋友的人,現在就連面對面站着都覺得尷尬。

    她身心俱疲,張口,發現嗓子一陣幹疼,撕扯得難受,“你說面對公司利益,他肯定會選擇千代,我沒有辦法阻止你的覺得,也勸不動他,所以看着你們打賭,結果呢?阿珩已經爲了我放棄了這個合作,你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名和利,還不知足嗎?”

    蔚涼一想到顧千珩爲了她犧牲了這麼多,心臟便開始抽搐着痛起來。

    原來,眼前的女孩是這樣看待他的,溫澈一陣黯然,受傷的說道:“阿涼,爲了你,我也可以放棄一切,現在我所拼搏爭奪的一切都是愛你的表現啊,爲什麼你全都看不到?眼裏只有顧千珩!你以爲我在乎這個採訪嗎?我只是爲了幫你試探顧千珩。”

    蔚涼忍不住輕呲出聲,“好話壞話都讓你說盡了,我還能反駁什麼?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是試探他,說不在乎這些名利,那現在又和墨瀚辰聊了那麼久,是爲了什麼呢?”

    人都是自私的,溫澈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比誰都在意這些,她已經懶得拆穿了,有些話說得太直白,就沒有意思了。

    溫澈靠着牆依然覺得重心不穩,一陣天旋地轉,他眼裏的紅血絲更加明顯,表情略帶猙獰的看着她,說道:“這個專訪如果顧千珩不要,我當然得接下來,絕對不能便宜別人。”

    他說得大義凜然,但是蔚涼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女孩笑顏如花,卻滿是冷厲,她現在就想是個全副武裝的刺蝟,不讓對方靠近分毫。

    蔚涼的聲音有些尖銳,開口道:“既然你想要專訪,那就給你,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我也不在欠你什麼。”

    聽到這句話,溫澈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直到喘不上氣,才停下來。

    他雙眼通紅的看着對方,“你覺得一條命的恩情,真的是一個合作就能還得清的嗎?阿涼你太天真了。”

    “溫澈,你!”她氣得全身發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蔚涼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男人會變成這樣。

    舌尖舔舐着有些鋒利的虎牙,他看着蔚涼漲紅的臉,忽然想一口咬下去,但是溫澈剋制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溫澈開口道:“阿涼,隨你怎麼想我,我都會證明顧千珩對你只是逢場作戲,他不是真的愛你,你以爲他爲什麼會放棄專訪,只是因爲他不喜歡採訪而已。”

    事到如今,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蔚涼搖了搖頭,“你太偏執了。”

    溫澈忽然粲然一笑,甬道偏黃的光從頭頂打下來,顯得他那張臉格外扭曲詭異,“等回到京都,我會慢慢證明給你看的,阿涼,彆着急,好戲還在後面呢。”

    她此刻腦子裏只有四個字:不可理喻!

    蔚涼越過他,想要離開這裏,去找顧千珩和司沉,卻被對方一把拉住,她立即掙扎起來,低吼道:“你要幹什麼!”

    他緊緊的捏着對方的手,輕聲道:“你別急着生氣,等你知道顧千珩的真面目後,會想到我的好的。”

    蔚涼忽然有些崩潰,她剛剛就不該答應對方的要求,原本以爲這裏是申城,是墨瀚辰的地盤,溫澈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她第一次覺得三分鐘如此漫長……

    就在蔚涼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顧千珩的聲音響了起來,“三分鐘到了。”

    她感覺到了一陣撕扯,然後就回到了對方的懷抱,熟悉的風信子味繚繞在蔚涼的鼻尖,她從未感覺如此心安。

    溫澈的手還懸在半空中,他悵然若失的看了一眼,這才緩慢的收回來,輕呲一聲,開口道:“顧總還真是準時。”

    顧千珩摟着蔚涼,側身一腳揣在了對方的大腿上,溫澈直接單膝跪地,膝蓋觸碰地板發出了一聲劇烈的聲響。

    他沒有想到這個男人下手這麼猛,膝蓋的疼痛讓溫澈皺起眉頭,全身冷汗直流,這一下摔得不輕,張口吸進肺裏的全是冷氣。

    蔚涼錯愕的看着顧千珩,他怎麼忽然……

    她知道這個男人脾氣不好,但是從來沒有想過顧千珩會直接出手,而且動作乾淨利落,全身都透露着一股狠勁。

    蔚涼忽然意識到,這纔是真正的顧千珩,他溫柔和耐心都是良好的家庭教養下形成的習慣,是他作爲富家子弟該有的樣子,但在穩重的外表下卻藏着一顆暴戾的心。

    只要不惹惱這個男人,一切都好說,可如果觸碰到了他的禁區,對方或許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一腳只是警告,如果溫澈此刻做出反抗,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蔚涼有些後怕,立即抱緊對方,顧千珩卻被她的反應逗笑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道:“別怕,我不會做出格的事情。”

    顧千珩的背後是整個顧家還有千代集團,就算他冷厲暴虐也不可能在公衆場合肆意妄爲,他已經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了。

    這樣寵溺的笑只對蔚涼,當男人再次擡頭時,又是滿臉的冷意,他看着還跪在地上的溫澈,就像是看待螻蟻一般,開口道:“以後要是再敢碰我的人,就不只是一腳這麼簡單。”

    說完他拉着蔚涼離開甬道,司沉已經在車上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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