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028:滅口(求推薦票,求收藏)
    “咕咕~咕咕~”

    不起眼的鴿子飛過懷樑上空,穩穩落在了幽靜的窗臺上。

    從信鴿腳上將紙條取下,傅淮宴不敢打開,恭恭敬敬的把紙條遞給了自家祖父。

    老侯爺接過紙條打開看了一眼,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

    傅淮宴難免好奇:“可有查到些什麼?”

    他想知道的是季家人安的什麼心,他不信小小一個季海敢做出此等偷樑換柱的勾當。

    老侯爺沒直接回應他,只是將紙條扔給了他。

    傅淮宴看清了上面的內容,卻難免有些失望。

    利用驛站劫匪掩人耳目,不僅沒有留下證據,還成了一個難以解開的謎團。

    “這批軍餉若是就這麼沒了,永綏又該拿什麼和大夏抗衡?”

    傅淮宴擔心的正是這一茬。

    如今只怕是季海和軍餉都回不來了。

    老侯爺摸了摸花白的鬍子,沉思了一會兒。

    再擡頭時便有了主意,他看向傅淮宴,問道:“依你之見,該如何是好?”

    祖父難得問他的意思,傅淮宴認了真。

    仔細想了想:“行軍難,孫兒以爲當務之急是穩軍心。”

    若是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暗中之人的棋局佈局很大。

    他們甚至將手伸得太長了。

    老爺子頗爲贊同,點了點頭。

    “不錯。不過倒也不必太過着急,且再等兩日罷。”

    在沒有風聲傳回來時,肝膽衷心只會變成“別有用心”。

    傅淮宴若有所思,但他並沒有質疑老侯爺的意思。

    果不其然,不過兩日,便有信使趕回,說是押運軍需的兵馬途中遭遇山賊,不僅丟了貨物,人也沒能倖免。

    此消息一出,懷梁又熱鬧了起來。

    ……

    遲玉卿昏昏沉沉間,只感覺自己被人扛着,搖搖晃晃,耳邊還有人在說話。

    “你說說,哪有連審也不審便要置人於死地的道理?”

    “唉,咱們又見不着將軍,楊校尉發號施令,咱們總不能違抗軍令吧。”

    “我呸!那姓楊的就沒幹過什麼好事,仗着自己和將軍有私交,便在軍中狐假虎威,真是可恨!”

    “噓!禍從口出,你也知道他爲人狹隘,往後便收斂着些,若是被他知曉了,且看看還能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

    其中一人便住了嘴,沒再說下去了。

    被他們帶着穿行山林,一路顛簸,遲玉卿也醒了過來。

    她將他們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不知,遲玉卿卻恍然大悟,原來季無淵說的親信,竟是父親身邊的楊校尉!

    這個楊校尉全名楊勇,是和父親當年從軍時的好友。

    兩人志趣相投,交情甚好。

    後來,父親在擊退大夏軍隊一站立了頭等功,接替其父被封爲大將軍。

    他也沾了光,被父親提拔升了官。

    此人在父親眼中,一直是一個爲人仗義的人,即便是有些壞毛病,也無傷大雅。

    可到頭來,害死父親的,便是這樣一個人!

    遲玉卿含恨,她來了,便誓要將那不忠不義的小人給千刀萬剮了泄憤!

    她一直閉着眼靜觀其變,待到兩人將她放下時,她才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十分清澈,卻莫名有一種銳利在裏面。

    分明是個小姑娘,卻不容讓人忽視,兩人總覺得她有些熟悉之感。

    但,總歸是要防着她的。

    兩人拔出掛在腰間的短刀指着她,頗爲謹慎。

    “你究竟是何人?爲何又會出現在此處!”

    瞧着她的模樣,也不像是鄉野村姑,莫名出現在邊境軍營的轄區,這很不合常理。

    說不定先前的動靜,便是和她有關。

    讓兩人憤怒的是,他們將如此重要的事稟報給楊校尉,他卻置之不理。

    又讓他們來將此女解決了,兩人還窩着一肚子火呢。

    遲玉卿瞧着他們眼裏的浩然正氣,哪裏還會害怕,她高興還來不及。

    “我是來找你們將軍的,我叫遲玉卿!”

    聽了前面的話,她沒必要對他們二人隱瞞。

    若是胡謅一個理由,只會變成孤魂野鬼。

    二人對視了一眼,神色莫測。

    誰人不知道將軍姓遲?而此女也姓遲,又說自己是來尋將軍的,這番消息足夠讓兩人震驚了。

    但,是或不是,空口無憑。

    她一個柔弱小姑娘,斷然不可能隻身跑到這裏,不能憑她三言兩語定論。

    “那你說你和我們有何關係?又有何能夠證明你身份之物,若是沒有,就休怪我二人刀下不留情了!”

    他們心中其實隱隱已經有一些猜測了,只是不敢確認罷了。

    他們給了她自證清白的機會,遲玉卿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早預料到此行艱難,出發前讓姐姐將牌子取來隨身帶着,她想的是若是途中失事,最後也不至於了無音訊。

    說不定還能給父親提個醒,這也不算虧。

    她將藏在心口處的一塊青銅做的小牌子拿了出來。

    “我乃大將軍遲延章之女,這是信物,還請二位過目。”

    這塊牌子上面刻着父親的名字,還有特殊的圖騰,是父親出征前特意留下的。

    後來祖母告訴她們,這牌子是父親的手令,見此手令便如同父親一樣。

    有大用處。

    先前姐妹倆一直待在懷梁,自然是用不上。

    兩人見到牌子,當即便同她跪下了。

    雙手捧着牌子,不敢有半分怠慢。

    “我等先前眼拙,冒犯了小姐,但憑小姐治罪!”

    此物這便是鐵證!

    遲玉卿倚着樹,將牌子收了回去。

    “你們救了我,我還得感謝你們,怎會治你們的罪呢?快些起來吧。”

    她還有傷,自然不能起身去攙扶,但她言語真摯,已經足夠讓兩人肅然起敬了。

    知曉了她的身份,二人格外的仔細,生怕她再磕碰着。

    她如今渾身是傷,當務之急是要讓軍醫好好瞧瞧。

    二人說明了想法,遲玉卿卻輕輕搖了搖頭:

    “我還能堅持得住。方纔聽你們說軍中有個楊校尉,他既然讓你們滅口,我若再明目張膽的出現,無異於自尋死路。”

    她早已有猜測,現在一想,倒是能想明白了。

    牙婆等人能明目張膽的途徑此處與大夏做交易,身後一定有人撐腰。

    而現在看來,那人或許已經浮出水面了。

    她當然不能出現在將軍面前,若是她開口了,他便藏不住了。

    別說是她,就是眼前這兩位好漢,只怕也是有來無回。

    她將話說得明瞭,二人仔細一想,臉色煞白。

    “小姐冰雪聰慧,那依小姐之見,現在該如何是好?”

    回去便等於找死,可總得想出個萬全之策來。

    遲玉卿看了一眼遠處幽深的樹林,目光驟然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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