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056:風吹草動
    遲延章回來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懷梁。

    今時不同往日,他的歸來使得衆人議論紛紛。

    有人心急如焚,有人靜觀其變,亦有人翹首以盼。

    武安侯府,老侯爺難得今日有雅興,喚來傅淮宴,一老一小煮酒對弈。

    四年過去了,老侯爺還是沒什麼變化。

    與他對座的少年,玉帶金冠,一身湖藍錦袍貴氣十足。

    他面容白淨,卻並不顯得文弱。

    劍眉星眼,丰神俊朗。

    傅淮宴捏着棋,稍加思索後,下了下去。

    老侯爺頓時眉開眼笑,好不得意:“我放你一馬,你倒好,自己上趕着尋死。”

    落子無悔,勝負已定。

    傅淮宴仔細看了一眼,確實是他輸了。

    他本就無心和自家祖父切磋,輸了也就輸了,他並未在意。

    他不想下棋,老侯爺興致可是好得很。

    推翻重來,這次讓他先行了。

    傅淮宴只得無奈落了第一子。

    “祖父今日好像格外高興。”他來時,老頭嘴角就掛着笑,好像有什麼喜事一般。

    老侯爺不緊不慢的落下了自己的那一步棋。

    他隨口應道:“遲家小丫頭回來了。”

    傅淮宴明顯沒想到這一茬,不禁變了臉色:“既如此,祖父喚我前來作甚?”

    他當然不滿,一聽到遲玉卿這三個字,他就牙癢癢。

    她回不回來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如果可以,他還真是想好好教訓她一頓。

    他想知道,那個小丫頭到底對老爺子施了什麼法。

    老侯爺擡眸,見他一臉的不在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榆木腦袋!到時候那丫頭被別人拐走了,我再找你算賬!”

    要不是看在這臭小子是他嫡親孫兒的份上,他用得着這般上心嘛?

    別人是不知道那丫頭的厲害,可平南王不傻,待那丫頭及笄,平南王肯定會橫插一腳。

    不過,花落誰家,看的是那小丫頭的心思。

    他孫兒生得一副好模樣,興許人家小姑娘就喫這一套,只要這臭小子配合,還不是得償所願?

    傅淮宴皺了皺眉,忙向老侯爺表明自己的意願:“祖父,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孫兒將來娶誰都不會娶她!”

    他如今是打心眼裏排斥她,老侯爺一說他一準炸毛。

    聽他這麼一說,老侯爺下棋的興致也沒了。

    指着他怒吼道:“你給我滾出去!”

    老侯爺看到他便來氣,祖孫倆就這樣因爲遲玉卿鬧的不歡而散。

    “孫兒告退!”

    傅淮宴咬着牙不服氣,卻還是恭恭敬敬的行禮退去。

    他就不明白了,爲什麼他非要娶那丫頭纔算眼界高明。

    那丫頭有什麼好的?在他看來,她所謂的聰明,也只不過是故弄玄虛罷了,他壓根就沒將她放在眼裏。

    他走後,出去打探消息的侍衛纔回來稟報遲家的消息。

    “啓稟侯爺,遲二小姐並未一同回來!”

    他們想知道什麼,易如反掌。

    那小丫頭沒回來?老侯爺眉頭緊蹙,頗有些不解。

    眼看着那丫頭就快要及笄了,此次她卻沒有一起回來,這是爲何?

    “再探!”

    “是!”

    老侯爺爲了傅淮宴操碎了心,只是傅淮宴並不想領情。

    無論如何,那丫頭只能是他遲家的孫媳,老侯爺如是這樣想着。

    ……

    二皇子府也同樣熱鬧。

    幾人推杯換盞,舞樂作伴。

    徐大少和季無淵一左一右,二皇子坐主位。

    “遲延章是平南王的人,他此次回來也是平南王的意思。”徐大少如是說道。

    平南王手中的權勢滔天,但他到今日了,還是不捨得站隊。

    如今三個皇子相爭,偏生平南王沉得住氣。

    他是不急,可三個皇子卻急得團團轉。

    若誰能將平南王拉入麾下,坐上那個位置便是十拿九穩的事了。

    這其中又屬二皇子最急,他雖說背後有靠山,但這靠山並不見得就能穩操勝券。

    與大皇子相比,他的出身又稍遜一籌。

    所以二皇子暗中一直盯着平南王,生怕他投入大皇子陣營。

    只是,就這麼盯着總是無濟於事,還得將平南王拉攏來纔是。

    見季無淵沉默不語,二皇子也將主意打到了他頭上。

    “季兄,我可是聽說平南王很是欣賞你,若你娶了敏君表妹,咱們便是一家人了!”

    二皇子高舉着琉璃盞,和季無淵說起了漂亮話。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沈元祺的算盤打得響。

    季無淵喜歡沈敏君,兩人相差幾歲,他已然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齡,卻仍舊是潔身自好。

    只因他心上有個姑娘。

    季無淵喜歡沈敏君,整個懷梁的人都知道。

    雖說他傷了一張臉,可他的才華的確是不可多得。

    說是懷梁第一才子也不爲過。

    季無淵面色沉重,不過勉強笑了笑,並未接話。

    娶她?談何容易?

    她見過他面具下的真容,她很害怕他。

    她直言他的那張臉會讓她做噩夢,她一點也不喜歡他。

    甚至是厭惡。

    若非他的才華出衆,她甚至都不願意多與他多說一句話。

    儘管如此,他還是喜歡她。因爲當初是她救了他。

    他沒有附和,二皇子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而是說起了別的事,關於傅淮宴。

    “難怪你多次拉攏也無用,傅家的野心還真是不小!”二皇子看了徐大少一眼,哼笑了一聲,嘴邊是十足的不屑。

    他還以爲武安侯當真清高,卻不成想竟是在下一招險棋。

    這個節骨眼,傅淮宴和三皇子交好意味着什麼,不用他多說什麼。

    不過,前提是他傅家要賭對,若不然便是萬劫不復!

    “就算武安侯支持三殿下,在殿下你面前也仍是不夠看的,殿下不必憂心。”提起這事,徐大少也很氣,他先前爲了拉攏傅家,對着傅淮宴這麼一個紈絝點頭哈腰的。

    傅淮宴也從來不給他面子。

    若傅家就好好做縮頭烏龜也就罷了,可他們偏要在這場混亂的爭鬥中插上一腳。

    這時,季無淵纔開口:“殿下,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應該輕敵。”

    在季無淵的計劃裏,必須是二皇子沈元祺來坐這個皇位。

    “季兄說得是。不過,倒是不用本殿下出手,自有人會對付他們。”

    他們看戲就是了。

    “來來來,喝酒!”

    今日他們便是來喝酒的,正事說完了,酒也下去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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