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退婚,兩家人也有時間想出一個萬全的理由來,不至於落人笑柄。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從那日一別後,她再也沒有見到過她的恩公了。
她自己倒是去打聽了一下,可與江字有關的人,卻是一個也不符合。
當然她也沒有因此而放棄,只是,她想着再見到他時恐怕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在此之前,她想先給魏遲兩家一個體面。
而後,她才能義無反顧的去追尋自己想要追尋的人或事。
而她如今還是有婚約在身的姑娘,還是個“大齡”的待嫁姑娘,和遲玉卿一起出去,恐難免被人非議。
妹妹拒絕,遲玉莞也只好作罷。
她想着自己和妹妹的差距,她也不得不承認,貌似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只怕她去了以後纔是妹妹的累贅,這樣一想,遲玉莞便也收回了心思。
不過遲玉卿也知曉姐姐是什麼性子,一眼便看出了她在想些什麼。
將自家姐姐好一頓誇,直哄得她眉開眼笑,哪裏還會糾結這些?
由着姐姐給她梳妝了一番後,她才坐上了馬車前往周園。
……
“少爺,前面好像是遲家的馬車。”
傅開趕着武安侯府的馬車,擡頭忘了一眼一旁騎在高頭大馬的少爺。
他下意識的想看自家少爺是何種反應,可惜傅淮宴什麼反應都沒有。
傅開還以爲他不在乎,可他接下來的反應,卻是讓傅開大跌眼鏡,
他在傅開還沒反應過來時,將手裏拽着的繮繩扯了回來,馬鞭一甩,便揚長而去了。
“你護送小姐慢慢前去便是!”他就先走一步了。
傅開看着絕塵而去的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或許自己就不該多嘴。
他家少爺也真是奇怪,嘴上將遲二小姐批得一無是處,可實際上卻是聽到人家的名字都是各種反應。
他倒是想追上去,不過馬車裏還有個嬌滴滴的三小姐,他可不敢任意妄爲。
他走遠了,傅明依才掀開簾幕往外望了一眼。
此時已經看不到傅淮宴的身影了。
只有傅開那張欲哭無淚的臉。
“你方纔說誰的馬車在前面?”
能讓哥哥如此反常,自不是尋常人。
傅明依頓時就有了興趣。
傅開這才意識到自己貌似泄露了自家公子的小祕密。
可三小姐問起,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撒謊。
便告訴了她。
“回三小姐的話,方纔是定川侯府的馬車經過。”
遲家前去赴約的定不是遲延章,也不可能是遲玉莞,那剩下的人中,便只有遲玉卿了。
傅明依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記起她是誰後,臉色並未有多好看。
她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那遲二小姐和若謙公子之間好像關係匪淺。
那這樣一來,她哥哥只怕最後是要失望了。
她輕聲嘆了嘆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傅開也猜不透她是什麼意思,撓了撓頭,便重新駕車前去周園了。
去往周園的馬車有很多,馬車都很緩慢。
纔不至於磕到馬車上,釀成慘劇。
她掀開簾幕,入眼的果然是傅淮宴那張俊臉。
被驚的馬車不止他們一家,耳邊盡是抱怨聲。
傅淮宴停下,偏偏是在她的馬車旁,不少的目光也都看了過來。
遲玉卿皺眉,用眼神詢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他要裝紈絝,也用不着以這種方式。
或者說,他縱馬便縱馬,現在停下又是幾個意思?
傅淮宴見她相安無事,倒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用口型對她說了三個字後,便又勒緊繮繩,打馬而過了。
他走後,遲玉卿不禁撓了撓頭,他這人可真是奇怪。
他說的那三個字的口型正是是,“鴻門宴。”
看來他是知道沈敏君此行要做些什麼,可他素來不喜多管閒事,卻要將此事告訴她。
這人自己說沒將她當做朋友,這時候倒是忘記了。
不過,見好就收,她記下了。
她也更加謹慎了一些。
“小姐,你沒事吧?”
雙兒在外面,也是關心道。
遲玉卿這才掀開另一邊的簾子,答覆了雙兒的關切。
“無礙。”
她也無心與車伕計較,很快便又啓程了。
再晚些,便真要遲了。
沈敏君說是閨中好友相聚,卻是除了宮中的公主,差不多整個懷梁的大家閨秀都齊聚於此了。
遲玉卿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了很多人了。
她一到,一雙雙眼睛便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遲玉卿瞭解沈敏君的心思,便真的迎合她,裝出一副膽怯的模樣。
她低着頭不知所措的模樣,與她平時可是判若兩人。
沈敏君也很奇怪她爲何像是變了個人,不過聽着周圍議論紛紛的聲音,她又覺得痛快,便沒有去深究。
她來了,沈敏君便藉着她靦腆爲由笑着走近她身邊,兩人以對方纔能聽得到的聲音說着話。
“玉卿表姐,你可算是來了!敏君還以爲你不願給我這個面子,不來了呢!”
沈敏君臉上的笑容很虛僞,一看便知道她是在假笑了。
禮尚往來,遲玉卿也回了她一個微笑。
“敏君妹妹親自相邀,我自是要給你這個面子的。我如今來了,不知敏君妹妹放心了嗎?”遲玉卿笑着說道。
從遠處看,便是姐妹倆其樂融融的場面。
沈敏君咬着牙,笑道:“表姐能來,敏君當然高興!”
誰先動怒誰便輸了,看着這滿園春色,遲玉卿的心情還不錯,並未被她影響。
倒是沈敏君,先咬碎了一嘴銀牙。
她裝出性子軟弱,這懷梁的閨秀自是看不起她,不過是礙於遲家的地位,纔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了。
她們不屑和她爲伍,遲玉卿也懶得去結識她們。
這些人無不巴結着沈敏君,皆是圍着沈敏君身邊打轉,走到哪裏都是嘰嘰喳喳一羣人,聽着比園子裏的鳥叫聲還要令人心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