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知矜 >376:因爲愛你
    喜歡過北堂故麼?或許這個答案從一開始就是註定了的。

    若是不喜歡,或許便沒有她的重生了。

    “真真假假或許並沒有那麼重要了,蕭公子以爲呢?”她卻是笑道。

    她不可否認曾經是喜歡過他,但那都是曾經了。

    從她的語氣中,蕭珏也聽出了一些,想到曾經在永綏的那些時光,他也難免感到唏噓。

    或許當初不是她救了北堂故,或許也不是現在這般結果了。

    只能說,她對於北堂故來說,是真的不一樣。

    他本是不理解的,但現在他多少有些明白了。

    “遲姑娘所言極是。”

    他收回目光,輕笑道。

    “大夏不比永綏氣候宜人,遲姑娘還是早些回去的好,在下便先告辭了,姑娘回見。”

    他沒有想同她暢所欲言下去的興趣。

    遲玉卿頷首,同他一同下了高臺,二人便作揖話別了。

    他走遠了,蕭齊才從暗處現身。

    “小姐並不瞭解此人,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北堂故,但他一定不會!”

    要說最清楚之人,當然是蕭齊了。

    他在暗處見兩人交談便知曉她打的什麼主意了。此計雖好,卻用錯了人。

    遲玉卿深以爲然,卻還是笑道:“凡事都有萬一,難道你先前便能猜到將來會與我合作麼?”

    是了,隨她一同前來的便是蕭齊。

    他並沒有死,當初不過是她設的一個局罷了。

    她留了蕭齊一命,作爲交換,他要聽候自己的差遣,哪怕是付諸性命。

    而她要他做的,僅一件事,那便是復仇。

    爲了他自己,也爲了他想守護的東西。

    蕭齊語塞,她總是能將他堵得啞口無言。

    “行了,別愣着了,你過來,我還有事與你交待。”

    找不到時機,便應該主動尋求。

    一聽有事可做,蕭齊頓時眼睛都亮了。

    在他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才一瞬,他便消失得沒影了。

    “小姐,奴婢怎麼瞧着方纔好像有什麼人影一閃而過?”雙兒很小聲在她耳邊說道,生怕身後的侍女聽到。

    她方纔帶着一衆侍女回來,蕭珏已經離開了。

    遲玉卿卻是面不改色道:“許是你看花眼了吧。”

    雙兒撓了撓頭,也是認下了這個可能。

    “對了小姐,太子殿下派人遞帖子了。”

    雙兒將方纔收到的簡帖從身後的侍女手中拿給了她。

    聞言,遲玉卿便駐足了,打開簡帖看了一眼。

    她雖是以和親郡主的名義來的大夏,但如今還得走一遍他大夏的禮儀才能將她和北堂故的婚事公之於衆。

    只是,她以爲他會給她幾日休整的時間,卻不知會這般着急。

    “回去梳妝吧。”

    扔下這句話,她便先一步走在了前面。

    要進宮赴宴,她便該隆重出場,畢竟她代表的是永綏的臉面。

    ……

    化上精緻的妝容,再穿上華服,一股子逼人的貴氣直教人不敢直視。

    特意梳妝過後,她的美與聞人語和遲玉莞的溫婉柔弱全然不同,她的美是帶有攻擊性的,也教人不敢靠近。

    北堂故早就準備好了馬車帶她入宮。

    進宮後也有特地安排好的宮人領着她,雖不見其人,但也能感受到他對她的特殊。

    將她帶到一個宮殿中,隨行的宮人便退下了。

    園子裏的臘梅開得正好,樹上還有些許的白雪未落,與點點紅梅相得益彰。

    此般美景,倒是這金碧輝煌的宮中獨有一隅。比起殿前宴會上的觥籌交錯,她還是更喜歡此地的安靜。

    在園子裏逛了一會兒,才見到了北堂故。

    他來了,雙兒也就被他的人帶下去了,只剩他們二人相處。

    距離宴會開始還有一些時候,他倒是半點不急。

    他順手摺了一隻梅花,送到了她跟前。

    “我便猜到你會喜歡這裏。”

    遲玉卿只是看了一眼,卻沒有接他手中的梅花的意思。

    “好看的花只需用眼睛欣賞便足矣,隨意採擷便不美了。”顯然這個道理,他並不懂。

    北堂故也並未生氣,她不要,他便隨意將折來的花枝扔了出去。脆弱的花一碰到雪地便受到了極大的摧殘,徹底沒了樣子。

    他卻是笑道:“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你不喜歡這枝,我便再給你折一支更美的,你不喜歡梅花,我便贈你最喜歡的花也未嘗不可。”

    世上繁花千百種,他不信沒有她喜歡的那一種。

    只要她能留在他的身邊。

    偏生他的語氣溫柔又認真,遲玉卿側目,她像是從來不曾認識過他一般。

    前世,他與她說話哪怕是再溫聲細語,卻也不會是這般。

    他是從什麼時候變的呢?她卻是想不到。他費盡心機將她帶回大夏,大抵不止他當初的承諾吧她想。

    可笑的是,她前世觸不可及的東西,在這一世卻成了葬送她幸福的根源。

    “北堂故,你愛我嗎?”她仰起頭,嘴角掛着苦澀的笑。

    “……”

    他沉默了。

    或者說不知該如何回答了。她若問的是喜不喜歡,他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可關乎“愛”這個字,他的眼裏乃至於心裏都只有茫然。

    也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愛他這兩個字。

    他從生來便是不幸的,更沒有人能教他什麼是愛。

    “那你知道當初我爲什麼會對你好嗎?”

    他還是沉默不語。

    “因爲我愛你。”她一字一句說道。

    這幾個字像是懸在心中的執念一般,時至現在,她才得以如釋重負。

    是因爲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及時伸出了一隻手,給了她希望。便是那一抹柔情打動了她,自此她便將他放在了心上,哪怕是死也要相隨。

    但知曉了真相以後,她對他的恨意便遠遠大過了對他的愛,她恨北堂故欺騙她,更恨他的手段卑鄙。

    正如她先前所言,他就是個沒有心之人。

    北堂故的心中起了千層波瀾,她先前說過什麼他並不在意,可她說她愛他,他的腦子裏都是她這一句話,不由自主的便揚起了嘴角。

    只是還沒等他高興多久,便聽到她繼續說道:“可是如今我對你,已經沒有半分情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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